他馬上又轉過頭對一位少年士子說道:“恭喜胡賢弟今日獨佔鰲頭!”
席間又有幾人叫道:“恭喜胡賢弟今日獨佔鰲頭!”
允熥仔細觀察了一下喝彩的幾個人的位置,又細細分辨他們的口音,大概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由得失笑。允熥才不會說出他們的目的,反正自己剛才所吟誦的那首詞絕對在那個叫做胡照的人之上,等以後這件事傳開了,有的是人來打這位胡照的臉,自己也沒必要現在出頭。
至於這位梅翰林,允熥盯著暗道:“這夥人為了捧人花費不小啊!就算現在翰林院侍冷衙門,也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請動的。”
允熥對於剩下的事情也沒有興趣了,囑咐船家道:“回去吧。”
但是就在這時,允熥突然聽到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大聲說道:“你們這些人好不知羞恥!”
“明明是之前鳳陽朱林的那首詞更為精妙,但是你們卻睜著眼睛說瞎話,硬說那首詩最好!”
“尤其是梅翰林。你身為翰林,難道眼光還比不上我一個小女子不成!”
允熥急忙回頭看,見到是旁邊的一艘船上傳出的聲音。
那聲音接著說道:“我明白了,今日這是你們幾個做的一個局吧!你們故意請了一位翰林來,故意讓這位姓胡的拔得頭籌,就是為了捧姓胡的的名氣吧!”
“至於在場的外地人,都是你們拉來利用的,透過口口相傳讓姓胡的名氣傳到省內各地。”
岸上諸人一開始都愣住了,沒有人有反應。允熥只見梅翰林臉上通紅,用袖子掩起臉走了,看來心裡素質還是不夠高,這幾句話就受不住了;那位胡照也是臉色通紅,低頭不語。
反倒是周元,面色一開始稍微有些變化,但是馬上就平靜如常,對那艘船說道:“這位姑娘所言可謂大謬!梅翰林是當朝翰林,這位姑娘的文采難道會在梅翰林之上?姑娘文采不夠聽不出胡兄那首詩的妙處,還是不要隨意評論的好!”
那人又說道:“熟是誰非自有公論,本姑娘也不與你在這裡多費唇舌,只要將這兩首散佈出去,日後大家自然知道那首為佳。”
“船家開船,不在這裡聽這些虛偽之輩說話了。”然後那艘船緩緩開動,向著遠離這邊的岸邊而去了。
允熥出言說道:‘這位姑娘倒是直爽,並且還有些文采的鑑賞能力。不錯。’
這時允熥身邊的一個侍衛忽然說道:“啊!公子,剛才那艘船上有魏國公府徐家的人!”
允熥馬上回頭問道:“你確定?”
季蘭山說道:“確定!剛才有一人在窗邊閃現,是魏國公府的四爺。”
“啊!對了,這個聲音好像是一個多月之前在講武堂門口聽到的那個魏國公府的小姐的聲音!”
允熥看向正在緩緩開著的那艘船,心中暗道:“徐家的四小姐,是這樣一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