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一介副官,正官來之時,暫且打理衙內事務而已,”趙煜朝他扔去一物,“此乃任命書。”他唇角勾起一抹笑來,意味深長,“柳大人莫不是連皇上的御印都不認識了吧。”
“這,這,”柳大人汗如雨下,油道長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見此場景,已萌生退意,然而鐵甲在前,別說一個人了,連只蒼蠅都休想跑出去!
柳大人只得坐在堂下,盯著許敬山光明正大的坐在那裡,目光裡淬出一抹毒光,狠狠瞪著旁邊的師爺。
師爺也是怕的要死,抹著額頭上的汗,低聲道:“小人明明買通山匪…..”
此地人多,師爺終究是不敢說太多。
許敬山朝趙煜拱手,師爺將訴狀紙遞上,許敬山細細看完,拍了驚堂木,望向油道長:“王家老太太藥渣,是你所查?”
油道長挺起胸膛,“正是。”
“竇青霜,”許敬山又看向立在那裡的瘦弱女子,聲音緩了幾度,“你可有何辯解?”
“尋在場人所不識的醫者,或尋一本醫書,”竇青霜道,“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醫書?油道長笑了,這麼個破地方,人連字都識不全,又怎會有那種東西?剛剛也是自己心急了,才會心生退意!只要有拖延的時間,他再尋個機會遠走便是!
“本世子記得,”一直喝茶的趙煜開口,支著下巴道:“當年趙親王壓下琢槐之時,城中百姓家破人亡,血流成河,便命鬼醫白玉剎救治城中無辜性命,留下一本醫術手札,供百姓後世自行醫治,保齊性命。恩,若本世子沒記錯,就在這正大光明牌匾之後。”
立即有人搬了個梯子過來,伸手摸索一番,果然摸出個手札出來,柳大人一瞧那手札上的字,立即嚇的癱軟在椅子上。
那是本殘破的手札,看著便有些年頭了,許敬山翻開,看了竇青霜和油道長一眼,見油道長面色煞白,唇角笑意加深,便道:“二十三年,腰腫腹痛,熱毒不退,天青地白三錢,煎,服之疏風清熱,解毒。天青地白為何,兩位可有解答?”
油道長冷汗直流,雙目怔怔的盯著那本殘破手札,唇角抖了幾下,終究一個字也說不出,一旁的竇青霜看他一眼,“油道長,天青地白全草可入藥,味甘,淡,性微寒,歸經乃肝,小腸,主治目赤腫痛,淋,濁,帶下……”
“好。”許敬山合上手札。
“大人,你這是何意,”油道長跳了起來,“你怎不問其他的?”
人群湧動,嘈雜聲如潮水一般,有人道:“你第一個就說不出來,大人跟我們又不是傻子,何須再問其他?”
油道長面紅耳赤,朝後吼道:“你們懂什麼!尋常草藥何人不知?這問的都是些罕見草藥,本道長不知豈不是很正常!?”
人群傳來一道道唏噓聲,趙煜嗤笑一聲,目光落在竇青霜的身上,探索,意味深長。
果然,竇青霜緩緩開口,“油道長定村中百姓為蠱毒,不巧,民女對蠱略知一二,不知油道長敢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