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道長梗著脖子,“本道長不屑與女子一般見識!”
“我看你是怕了吧!”人群中傳來一道聲響,人群高高低低的呼應。
“許大人,這樁案件看的可不是誰的醫術高,而是謀害王家老太太的主謀,”柳大人望向許敬山,“如今證據確鑿,若這竇青霜當真懷有醫術,那便是惡意謀害性命,應當羈押歸案,嚴刑拷問!”
“這,”許敬山猶豫了,看了一眼趙煜,見他淡定喝茶,捉摸不透他的意思,望向竇青霜道:“你可有何為自己爭辯的證據?”
“大人要給我們做主啊!”範氏又哭哭唧唧起來,“青天白日,我婆婆死的那般冤,您可千萬不能讓她含冤吶!”
柳大人唇角噙起一抹笑,那趙親王的世子紈絝聲名在外,誰不知道他打仗都是借老兵的勢?今兒個也就是尋個熱鬧,自己的親戚可是位高權重的姜大人!
“這倒也不是什麼難事,”竇青霜道,“只要現場驗屍,王家老太太是中毒而死還是其他原因而死,一驗便知。”
許敬山神情詫異,“你還會驗屍?”
“這種江湖騙子都能為醫者,我會驗屍,又有何奇怪?”竇青霜道。
“你!就憑你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就算驗了,誰又會信你?”油道長氣的吹鬍子瞪眼,“許大人,看來您不像柳大人這般愛才,即如此,本道長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回山,不煩這些塵世間的事!”
“哎哎,這可使不得,”柳大人連忙道,“油道長可是聖上要尋的神醫,這,許大人,這油道長若不奉旨回京,恐怕你我項上人頭都不保啊!”
“神醫還是神棍,將那王家老太太的屍首搬上來,驗了不就知曉了,”趙煜嗤笑一聲,懶洋洋道,“各地府衙或無醫者,卻必備仵作,將仵作傳上來,與這二人分別應對,不就知道誰在撒謊了?”
“這,這,”柳大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權衡利弊,仍對油道長醫術信心百倍,遂嚥下話語,揣著衣袖坐了下來,眼角餘光卻是示意了一下立在身邊的師爺。
師爺瞭然,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這天氣炎熱,我老母親昨日已下葬,”跪在地上的王成抹著額頭上的汗,聲音有絲顫抖,眼神飄來飄去,不敢看坐在上方的幾人,“俗言說,說,死者安息為重,還望各位大人,還草民老母親安,安息。”
“王家老太太什麼時候下的葬,”人群中傳來一道疑惑聲,“今兒一早才停的靈,王家大孫子還披麻戴孝呢!”
“要你管!”王成梗著脖子朝外喊,眼窩深陷,雙眼上翻,面色看起來極為嚇人,“下葬還要通知你們嗎?!”
人群議論紛紛,停靈祭拜可是大事,這王家大兒子一向犯渾,竟不按規矩停靈七日,尋個好地安葬,竟瞞著人匆匆將老太太下葬了。
竇青霜盯著他,唇角微彎,眼神犀利,直逼他眉眼,“你在怕什麼?”
王成心中咯噔一聲,嘴唇一陣哆嗦,“我,我怕什麼了。”
“你怕吸食福.壽.膏的事情被人發現,”竇青霜蹲下身來,直勾勾的盯著他,“王家老太太根本就不是喝藥死的,而是你失手害死的。”
範氏大驚失色,一把將王成護在身後,“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這般冤枉我相公,我告訴你,我,我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去京城告御狀!”
“你護他也無用,別說只是剛下葬,便是化成一灘屍水,我也會將王家老太太的屍首挖出來,”竇青霜站起身,自懷中摸出一個瓷瓶,朝坐在上方的許敬山走去,在經過油道長身邊時忽然飛速出手。
油道長正眯著雙眼,忽覺勁邊一麻,嘴一張,那個討厭的女人立即朝自己的嘴裡丟了什麼東西,入口即化,掏都掏不出來,他捂著脖子又驚又怒,“你,你這卑鄙女人,你給本道餵了什麼!?”
“我閒來無事特製的一種藥丸而已,”竇青霜唇角緩緩勾出一抹笑來,目光瞧的油道長心裡直發毛,她走到王成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枚藥丸於尋常人來說,不過強身健體,通汗補氣。但它其中一味草藥卻與福.壽.膏能夠產生劇烈的反應。服用之人表現為易怒,發抖,寒戰,打冷顫,甚至出現幻覺。”
在場人面色微微一變。
他們雖身在鄉下,但也聽過福.壽.膏的威名,聽說服過這種東西的人,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家破人亡,而這王成自幼便奸詐卑鄙,早早的便離開了村子,不知去處。
“王奶奶同我說過,”楊美美抬起頭,“她有個大兒子以往住在家裡的時候,慣愛偷盜家裡的銀錢,王奶奶受不住,將他趕了出去。這麼些年,王奶奶心中很是愧疚,常唸叨著她的大兒子。”
“難怪,我說我們喝青霜姑娘的藥都沒事,怎麼你一回來就有事,”有人自人群中怒吼出聲,“定是你有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