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弱水理了理垂落的長髮,微微彎起唇角,笑容淡然,但看得出眼中帶著驚喜。
花桃同樣驚喜,沒想到會在這裡跟她偶遇,露出梨渦淺笑:“娘子怎麼到這裡來了?”
然後想起這裡是醫院,還是腦病專科醫院,不由得心生擔憂:“你……”
弱水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笑著搖頭:“我沒事,我是來這裡找人的,順便探望一個住院的學長。”
花桃“哦”了一聲,醫院門口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她只好道:“那等哪天你有空的時候我們約出來喝杯東西,好好聚聚。”
弱水也很贊同,點頭笑道:“好,就這樣說定吧,微信聯絡。”
花桃上了那輛計程車,跟司機報了地址。
車子駛出去時,她透過車窗看到弱水步履優雅地往前走著,風吹起她長長的頭髮和花一樣散開的裙襬,光是背影,都不勝豔麗。
弱水走到諮詢臺,向護士打聽夏晟的病房。
護士抬頭看了看她,便在電腦裡搜出了相關記錄。
弱水按著護士給的指示尋去,來到了觀察室。
護工正好開門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白色的尿壺,看到門外有人,愣了一下。
弱水主動道:“我是裡面那位病人的朋友,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護工說:“可以,不過他剛睡著,你動靜別太大。”
弱水點點頭,放輕了腳步走進去,她是兩手空空來的,心裡只記掛著夏晟的手術成不成功,居然忘記了最平常的禮節。
她走到病床前,靜靜地注視著夏晟,目光很溫柔。
貴公子的半張臉都埋進了雪白的被子裡,眼睛閉著,兩排濃密的睫毛便在眼瞼下投落淡淡的陰影。
他大多數時候都是隨性不羈的,笑得漫不經心,永遠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對誰都滿不在乎,現在終於沉靜下來了,看不見眼中的風流多情,反倒讓他有種清雋到極致的淡淡憂鬱。
也許只是因為他無意識地微微擰著眉頭而產生的錯覺。
反正能喚起女生心中的憐愛。
她有點後悔昨天沒能騰出時間來看看他。
她知道他昨天手術,還特地起了個早,想著要趕過來,但偏在出門前,女傭驚慌地跑過來攔住她,告訴她夫人發病了。
父親不在,他昨晚一夜未歸,家裡不能沒人,她唯有留下,一邊吩咐女傭打電話聯絡林丞彥新介紹給她的宋醫生,一邊返回房間守著母親。
她還以為這個又可憐又倔強的女人終於要死了,這次發病來得迅猛,女人竟然嘔了幾口黑血,也不喘了,直直地躺著,胸口好半晌才動一下,不仔細看都已經這是一具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