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樓面帶笑意,問道:“尚未請教......”
燕辭怔怔看著潘吟箋俏麗的姿容,卻驀然想起晗冰,有些意興闌珊,抬手在空中鬼畫符似的潦了兩個字。
眾人看不出他寫的什麼鬼,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潘吟箋心中甚是惱怒,這混小子賊溜溜的大眼睛朝自己胡亂打量,若非她對青鸞鳥有些顧忌,早就一巴掌摑過去了。
妙鑑亦暗罵道:“好個登徒浪子!”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妙湛宣聲佛號道:“施主行色匆忙,可是想趕回山門去?”
燕辭終於定定目光,拱手道:“不錯,在下身有要事不便久留,先行告辭。”
“且慢。”潘吟箋喝止道:“既然遇見我等,閣下就別想走了?”
燕辭道:“道友此話怎講?”
潘吟箋低聲罵道:“面目可憎!”香袖一拂,抖出道金色榜文落於燕辭懷中,她簡直連話都懶得說了。
燕辭張榜瀏覽,榜文上言:“告修真者諭:近因異族陳兵滄海,伺機來犯,故請祖龍令集天下修士往投滄海之濱議策。見榜如見令,剋日啟行,不可貽誤。”
榜上蓋一令牌光影,牌之兩面,有騰龍乘雲,時隱時現,甚是玄妙莫測。
燕辭表面行若無事,暗中卻氣破了肚皮,這四活寶儼然跟攔路打劫的強盜沒有區別。
修真界人人對祖龍令令諭奉若神明,不容他不從,只是時光一日又一日,留給晗冰的時間絕不算多。
見燕辭默不作聲,現場氣氛頗有些尷尬,妙湛再次合什道:“施主猶豫不決,莫非有何妨礙?”
燕辭心念急轉,不論想尋靈狸抑或素心聖果,去滄海冒險總比迴歸山門要多一線機緣,倘若自己無力顧護晗冰,亦可將須彌環交予苑中長輩保管。
“沒妨礙。”他突然展顏笑道:“說去便去。”
妙鑑小和尚喜道:“嘿,師門吩咐我等沿途邀請修真者,總算有第一個交代了。”燕辭腹誹不已,自己怎就成了冤大頭呢?
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說了要去自然也該灑脫一些。
燕辭斜睥著一臉豔羨之色的妙鑑,自鳴得意的召回青鸞納於須彌環中,妙鑑錯以為燕辭是顧念他們遁速太慢的緣故,不由好感大生。
實則燕辭只想讓青鸞養精蓄銳,畢竟再他心目中,化清門和伽藍寺的人並不算可靠,倘若遇人不淑,以青鸞斐然的戰力才可守護自身安全。
五人各御法寶飛翔,妙湛足踏瑞氣充盈的舍道棍,明黃色棍身篆刻著諸多細密佛文,棍之兩端各雕一株白蓮,栩栩如生。
李重樓和潘吟箋驅使一對情侶仙劍,劍在匣中龍吟,寬厚者曰雄知,纖巧者曰雌守。兩人衣袂飄飄,攜手雙飛,端的是瀟灑無比。
燕辭側目而視,不得不承認這朵嬌豔欲滴的鮮花確實插在了一個高雅華貴的花瓶之中。妙鑑吐吐舌頭道:“遍地撒狗糧,連我小和尚都動了凡心啦。”
此去滄海之濱足有數萬裡之遙,故而妙湛不催促趕路。兩和尚跟一對璧人並肩同行,一路談笑聲不斷,看似極為熟絡。
燕辭跟他們實在沒什麼可聊的,遂自得其樂的遠遠跟在後面,盡情享受著在山間翱翔的那份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