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之事,諸位皆知否?”
聽青年說起去年的戰事,眾人自是爭先恐後的點頭,表明自己‘沒有錯過任何一點八卦’。
眾人這般反應,卻是讓青年面上的遺憾之色愈發明顯。
“既皆知去歲之戰,諸君又如何不知:賊首劉章,乃司馬全旭率部擒獲?”
“現如今,全司馬早已憑虜賊之功,為陛下封為關內侯,以為羽林都尉之校尉也!”
“不日漢匈戰起,只怕今日之全校尉,便當乃來日之將!”
說到這裡,青年的臉上不由流露出一絲神往,但嘴上,也依舊沒忘記挖苦酒肆內的眾人。
“如此英雄之父當面,諸位竟有顏面平坐而論,真不知是吾漢家尚武之風愈微,亦或是諸位有眼無珠?”
輕蔑的扔下一句戲謔之語,青年便雙手揹負,搖頭嘆息的走出了酒肆。
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眾人也沒有了繼續談論八卦的興致,頓時四散開來,離開了酒肆。
酒肆在片刻之內冷清下來,卻有一人滿目痴楞的看著眼前,已是空空如也的酒肆。
正是最開始,挑起‘南越’話題的懶漢無疑。
過了許久,懶漢才接受了‘酒肆已經沒人’了的事實,滿是不甘的砸吧了兩下嘴。
“嗨,俺這腦子。”
“說好要讓百人談論陸賈之事的,怎麼就聊到徵越之戰去了?”
“嘖嘖。”
“入省御衛之事,只怕是要從長計議咯~”
正當懶漢為自己的‘失職’而感到懊悔,為話題的偏移感到疑惑時,酒肆掌櫃一聲不甚客氣的親和,為今日的酒肆鬧劇畫上了最終的句號。
“李四,今日酒錢,總不能再賒賬了吧?”
·
在街道的另一側,全異略有些氣喘的走進裡屋,一抬頭,牆上掛著的一把陳弓便映入全異的視線之中。
看著已經斷裂的弓弦,以及點綴在弓身上的些許泥汙,全異瞬間紅了眼眶。
“阿叔···”
“吾兒···”
沒等淚水再度泉湧,身後傳來一陣刺耳的開門聲,讓全異只能將淚水硬生生憋回去,裝作若無其事的回過身,看向走入院內的偉岸身影。
“大人。”
就見那偉岸青年規規矩矩來到了全異身前,滿是恭敬的一拜,便面帶遲疑的抬起頭,望向全異那依舊有些泛紅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