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漢室的淮陽國,居然就在長沙東北方向,緊鄰長沙國!
而且相較於異姓而王的長沙國,這淮陽國,乃貨真價實的劉氏宗親鎮守!
在這支諸侯國軍到來之前,長沙國可謂是戰戰兢兢,唯恐南越哪一天提兵北上,就要拿長沙國開刀;但現在,換做是南越上下,因這支陌生的諸侯國軍而感到恐懼了···
“陛下,依臣之意,莫不如···”
就見趙佗身旁,南越丞相呂嘉稍一遲疑,終是略有些心虛道:“莫不如,陛下暫去帝號,假意臣漢,以消弭兵禍?”
聞言,就見趙佗煩躁更甚:“朕如何不知當虛與委蛇,以安暴漢?”
“然使臣前後足有百十人前去,卻無一人得見淮南王那暴戾匹夫!”
說著,趙佗頗有些憂慮起來:“戰起不過旬月,閩越竟已連失數城,閩南之地,更已盡掌於那淮南之手。”
“若戰罷,閩南之地不復歸,他淮南國,可就於吾南越接壤矣!!!”
聞言,呂嘉幾欲開口,終是長嘆口氣。
“陛下稱帝一事,終歸是心急了啊···”
聞言,趙佗下意識一怒,旋即若有所思的望向自己的丞相呂嘉。
“丞相若有建言,但可道來。”
見趙佗還能聽得進去話,呂嘉暗自鬆口氣,拱手一拜。
“陛下之志,縱百越之地,知之者亦無有出臣之左①;然雄圖偉業,終當緩圖,不當莽撞。”
說著,呂嘉便流露出一絲神往的模樣。
“臣得陛下信重,以為南越之相;自陛下統御嶺南之帝,臣便縱觀秦簡,於戰國之事略有薄見。”
“夕者,秦昭襄王在位數十年,終與趙會戰於長平。”
“長平戰勝,趙固闇弱;然實則,秦趙乃兩敗俱傷···”
“若彼時,昭襄王暫緩矛戈,以安新服之地,待數歲,趙便當亡於昭襄王在位之時。”
“然昭襄王剛烈,不退反進,放有長平戰後,秦敗於關東諸國之合縱;長平戰勝之利盡失。”
言罷,呂嘉便拱手一拜:“此何也?”
“乃欲成大事者,其當緩圖,不可莽撞也。”
就見呂嘉話頭一轉,繼而道:“再以始皇帝論···”
呂嘉話已出口,趙佗面色便陡然一厲,終是緩緩歸於淡然。
“丞相但言···”
嘴上說著,趙佗卻略有些身上的閉上了雙眼,心神,也已飛向了那夢中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