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叛軍大費周折,憑藉‘減卒加灶’的手段逃離睢陽城外,要說其是想使睢陽城放鬆警惕,好更輕鬆的攻取滎陽,灌嬰是不怎麼相信的。
但事關江山社稷(前途未來),灌嬰出於保守起見,還是決定將所有可能性都考慮進去。
“喏!末將等即刻往城牆,以備城防之事!”
又有二位將官領命離去,灌嬰稍一沉吟,復又道:“左軍遣一部校尉出城,沿睢陽之北沿途查探齊賊之蹤跡。”
“謹記!萬莫分兵!一俟有警,即刻烽火傳信;左軍見烽火而盡出。”
言罷,灌嬰終於將目光,撒在了那個統領右軍的青年將領身上。
“請將軍整軍待發,以候豐沛之報;賊現於豐沛,則右軍即刻啟程,奔襲豐沛以為援。”
“喏。”
見那小將拱手領命,正要離去,灌嬰便略有些尷尬的開口問道:“至睢陽數旬,某慚愧,竟未知將軍名諱?”
只見那小將略有些羞澀的撓了撓頭,旋即似是反應過來什麼般一肅。
“將軍言重,末將孫卬(áng),乃北地人氏···”
※※※※※※※※※※※※※※※※※※※※
在灌嬰於梁國境內,瘋狂查探齊軍蹤跡之時,漢室版圖極南,同樣有一個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王使可曾歸來?”
南越首都,番禺城。
剛於去年滿六十的南越王趙佗,正在王宮內焦躁的走來走去,不時發出急迫的詢問聲。
自漢室的齊王發動叛亂,已經在長沙一帶半死不活的周灶大軍北撤,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月。
但趙佗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有另一隻極其陌生的部隊,接替離開的周灶大軍,出現在了長沙國境內。
當查明那支部隊,乃是長安兒皇帝派來,就趙佗稱帝一事討要說法的‘淮南國軍’時,整個南越朝堂,可謂是啼笑皆非。
——就連長安中央軍,都在這南方的溼瘴之下失去戰鬥力,小皇帝居然又派了個諸侯王來?
這漢室,只怕是吃棗藥丸!
但沒過多久,南越君臣就笑不出來了···
與之前那支自關中長途奔襲而來,十分不適應南方其後的北方軍隊所不同,這支陌生的諸侯國軍,似乎完全不受南方溼瘴氣候的影響!
南越政權,之所以能在漢室鼎立之後,在這大漢版圖角落屹立之際,其最大的倚靠,便是險峻的地貌,以及惡劣的氣候。
北方軍隊南下征討,必然會現在南方的惡劣氣候面前折三成戰鬥力;若想攻下已經毀道自封的長沙南越邊境防線,更需要付出巨大的傷亡,方有可能踏上嶺南之土。
但同樣作為自關中而來,在這嶺南之地僥倖存活下來的北方人,趙佗心裡很清楚:這支諸侯國軍,根本就不是什麼北方部隊!
隨後查探得來的訊息,更是讓趙佗感到一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