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談笑片刻,飲完了整整一壺茶水。
時辰接近正午,洪範起身送洪磐出了書房。
庭院深深,雲淡風輕。
驕陽照花,嬌花弄影。
四下無人。
兩人並肩剛下了臺階,洪磐卻是趕出數步,反身單膝跪下。
這是族中單對族長才有的禮節。
洪範來到大華一年多,只在洪堅下達軍令的時候見過。
“磐叔,這是做什麼?”
洪範蹙眉,上前要扶。
然而洪磐沉身不動,只雙手抱拳。
“今日受命而來,絮叨本已太多,但還有一句話,我不得不提!”
他肅然道。
洪範沒有再扶,退一步側身敬聽。
“範哥兒,不止是我,遠在金海的其他叔伯也知你胸有溝壑、素懷抱負。”
洪磐一字一句道,直視侄兒雙目。
“可不論何時何地,還請你以個人安危為先……”
“須知你之一身,於金海洪氏,已有半壁之重!”
洪範聞言,默然半晌,重重頷首。
“我曉得了。”
他正身回道,受了這一禮。
······
傍晚,洪範在朝日府內設宴。
一方面是為沈鴻與洪傑二人接風,另一方面也是介紹他們與詹元子、白嘉賜認識。
與往日不同,這回是從興盛堂叫的菜,是以劉嬸拗不過洪範意思,也入了席。
沈鴻依舊留著光頭,也依舊豪爽,與詹元子聊得頗為投機。
反倒是洪傑有些拘束,無法把洪範當做同輩。
酒足飯飽後,西京城已被籠在月下。
洪範送回洪磐,回演武場加練了一個時辰的控沙。
自井水處衝了涼,他沿側花園回屋,卻見一人獨坐亭中、正隨手往池裡灑著魚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