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今日早課有誰缺勤麼?”溫生拿起筷子,面容平靜地問道。
“李師弟未來,說是昨日感了風寒,臥床休息。”少傑還奇怪,怎麼昨日白天還好好的,今日就感了風寒,不過這個李師弟,一副病弱貴公子的身子,才來青冥山不久,不是說頭疼就是胸悶,總之嬌生慣養,他們見怪不怪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溫生面上並無表情。
少傑正要轉身離去,忽然憶起一事,他躊躇了片刻,溫生見他磨磨蹭蹭,開口問道,“還有何事?”
“師父,再過幾日便是五臘日,是否還按往常一般?”少傑規規矩矩地說道,五臘日是道教的傳統節日,在這一日要設醮祭天,祭先
祖,以求福壽,往年皆有師父親自操持,可今年少傑見師父對派中事務愈發放手,他猶豫不知是否該提醒師父。
“叫你大師兄來一趟。”若不是少傑提醒,溫生真的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少傑離去後不久,青冥派的大弟子宋青山便來到掌門的房中,溫生對宋青山說,今年的五臘日便由他操持準備,可讓少傑相助。
宋青山面上答應,心中卻有幾分不快,在青冥派,就屬他跟著掌門的時日最長,可是自從少傑來到門派,眼看師父待他比其他師兄弟都要好些,雖說少傑是個聰明慧智的,但輪資歷還輪不到他插手這麼重要的祭壇準備。
且自從山下回來,掌門就將自己關在房中修煉,眾弟子皆見不到掌門,卻只有少傑一人可出入掌門的房中,這讓不少弟子眼紅,他們暗中悄悄說掌門器重少傑,或許等他羽化後讓少傑繼任下任掌門之位也說不準,此話傳至宋青山的耳朵裡,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他並非無容人之量,可是他的資歷和道法,遠遠超過少傑,師父為何會看中少傑甚過他。
今日少傑來找他,說是掌門要見他,宋青山心中歡喜,又聽掌門說讓他操持五臘日的事務,他知這是掌門器重他,可掌門三句話又提到少傑,說讓他幫自己,宋青山憋了一肚子悶氣,難道是掌門放心不過他,還是說讓少傑提前熟悉派中的事務,以為繼任掌門之位做好準備。
宋青山不敢表露,溫生說完,讓宋青山離去,宋青山見掌門已用完早膳,他跨前一步,端起掌門面前的托盤,一根筷子卻滑落至地,宋青山彎腰去拾筷子之時,無意中瞥見掌門寬大袖口裡一道深深的血痕,他雖心中奇怪,但並未說出。
宋青山端著托盤離開掌門的房間,想起掌門從山下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房中,又想起剛才見掌門時見他面色發白,形容枯槁,這不像是修煉得道的模樣,聽少傑說他們在廣陵城,師父將禍害廣陵城的妖怪誅殺了,若那道血痕是與妖怪相搏時留下的,沒理由這麼久都未癒合,宋青山心事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他來到後廚,見田中繼坐在那兒發愣,他重重將托盤往灶臺上一放,聲響嚇了田中繼一跳,他一屁股彈了起來,面色煞白地望向身後,見到是大師兄,田中繼才長呼了一口氣。
宋青山見田中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他皺起眉道,“是不是幹什麼壞事兒了,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田中繼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大師兄您這是說什麼話呢,我去哪兒幹壞事兒呀?”
田中繼說的也不錯,這深山老林的,他能搗什麼鬼,宋青山正抬腳要走,忽然聽見田中繼在身後弱弱地叫了他一聲,宋青山回過頭,見田中
繼一副憋了泡屎的表情,他不耐煩地說,“有話快說,我還要去準備五臘日祭祀用的東西。”
田中繼從昨夜扶著抖成篩糠的李成回來,就在猶豫要不要將此事彙報給師父,他擔心師父知道他與李成結伴去後山捕獵開葷,會將他們逐出師門,畢竟這壞了門派的規矩,但不說他心中又不安。
那女子被符籙所傷,分明是個妖怪,這妖怪竟然能在青冥派的眼皮底下作祟,這說出去不僅將青冥派的臉都丟盡了,而且萬一妖怪傷他青冥山的師兄弟,該如何是好?
田中繼想了半宿,終於決定還是將此事彙報給掌門,這時見到宋青山,他便先一步說了出來,“大師兄,青冥山……有妖怪。”
“什麼?你再說一遍?”宋青山瞪大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