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兩名士兵帶著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進來,此人二十來歲的模樣,瑟瑟縮縮的,腦袋埋得很低,到了慕連城面前才慌亂地抬了一下頭,然後“咚”的一聲跪下去。
“草民石小九拜見皇上。”
這就是梁榮口中的證人?
慕連城和鳳輕狂對視了一眼,肅然道:“抬起頭來。”
石小九顫巍巍地跪在地上,緩慢地抬起了腦袋,慕連城則轉而低聲向鳳輕狂詢問:“輕狂,你認得此人麼?”
“好像……”鳳輕狂認真地打量著此人,眉頭越皺越緊,“有點眼熟,但是一時間……啊,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天慕北拓突然出現,那家酒樓裡的夥計。”
夥計當時上了酒菜後就退下了,之後過了一段時間慕北拓才現身,按理來說,他不可能見過慕北拓才是。
當然了,這顯然是有人在栽贓她,根本不存在“理”這個字。
慕連城聯想到什麼,皺了皺眉。
“梁將軍,你把此人帶過來,有何用意?”
梁榮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此人曾親眼目睹皇后娘娘跟西夷人接觸並談話,石小九,你好好看看,皇后娘娘是否就是那日你在酒樓見到的人?”
石小九端詳了鳳輕狂一會兒,點頭道:“正是她,那天一個從關外潛入翠縣的西夷人來到酒樓,小人一眼就認了出來,因為昔日西夷攻打西翠關,殺了不少百姓,小人在混亂之中記住了幾張臉孔,就那麼巧,那人竟來到酒樓,小人原本想去買點砒霜來,放在飯菜裡毒死他,卻沒想到他只是來見人,進了一間房待了將近一柱香時間便走了,小人這才沒機會下手。”
“而那人進的房間,就是皇后娘娘所在的雅間,是不是?”梁榮問。
“是,小人看得一清二楚,當時還納悶來著,後來想到很可能這兩人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便日夜難安,跑到官府去告密。”
“一派胡言!”慕連城清楚那日慕北拓與鳳輕狂見面說了什麼,而且對鳳輕狂深信不疑,自然容不得有人如此汙衊她,當即氣得想打人。
好在鳳輕狂連忙將他拽住,小聲勸道:“皇上少安毋躁。”
梁榮見皇上怒色滿面,頗有一種要吃人的感覺,不由有些想退縮,但又轉念一想,反正皇上已經得罪了,現在退縮也一樣難逃罪責,倒不如堅持正義,做自己該做的事。
“皇上,石小九一介草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汙衊皇后,在被帶上來之前,他甚至並不知那日見到的女子就是皇后娘娘,他只是說出所見的事實而已,請皇上明鑑!”
事到如今,遮遮掩掩已經沒有必要,反倒會更加惹人懷疑,鳳輕狂頓了頓,說:“當日在酒樓我確實見過一個人,但那並不是西夷人,而是當年本該被斬首,卻逃脫了的三王爺慕北拓,他找到我,是想把西夷那邊的軍事機密透露給燕軍陣營,只是不方便去軍營找皇上,這才找了我,前段時間西夷軍打算偷襲西翠關的訊息,就是他告訴我,然後轉達給皇上的,梁將軍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皇上,他後來還親自見過慕北拓一面呢。”
這時候,只能把慕北拓描述成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忠實大燕臣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