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風很大,吹得孔漁的風袍顫抖不止,獵獵作響。
雖然是大白天的午後,陽光當空,周小渝還是感覺不太好的道:“孔漁你把我弄到這裡幹什麼,有點冷,我不喜歡這裡。”
孔漁淡淡的道:“知道為什麼嗎?”
周小渝搖搖頭。
孔漁不立即答,遠望著遠方,隨即抬手四處指著排列奇特的幾處地勢,有些是這座主峰連綿的山丘,有些則不是,而是人造的高聳建築,比如訊號發射塔之類的。
她邊指邊道:“這裡,這裡。。。哪裡,還有哪裡。。。四個人造物是虛設。”
她又指天然的三座山峰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原本屬於三陰困龍。”她指著山峰間已經乾枯的弧形水庫道:“水已經枯竭。說明格局被人為打破,”
周小渝腦袋暈暈的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哇。”
孔漁不理會他,再指著另外四個人造高物道:“三陰為小局,不能完全困龍。加上四物,則人為形成反北斗,鎮陰。這造成陰氣內隱。你冷是因為陰氣重。陰氣重是因為陰氣內隱,它並不是消失,而是不能釋放。被積累,被壓制。怨氣只能化解,如果一味壓制,不符合自然,遲早要以百倍能量爆發。”
她一字一頓的道:“這非常可怕。這是七陰截龍。”
周小渝幾近昏厥的樣子:“孔姨,你還是跳過步驟,把結果直接告訴我好不?”
孔漁的回答令人意外,搖頭道:“結果我不知道。但是這裡會出大事。七陰截龍壓制龍脈延伸的同時,也壓制、吸附了太多陰晦。假使我告訴你,世界上有一種地方陰魂不散,一但被吸附靈魂之後永不超生,那麼這裡算一個。”
周小渝直接跳了起來:“我,我們還是快走吧。”
孔漁的樣子顯得十分自然,一隻手揹負在背後,緩緩順著這個平臺渡步,落日前的大風吹來,她寬衣飄飄。
周小渝看得愣了愣,也就收起了情緒,不害怕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孔漁此時的狀態,如果是一個男人如她這般的話,應該用仙風道骨來形容。但是她是女人,看著很年輕,很清雅。
“不,不走。就是這裡。”
孔漁停下腳步轉身凝視著他:“人說水可浮舟,也可覆舟。萬事萬物無不是這樣。帶你來這裡,就是要破你的純陽。”
周小渝十分擔心的道:“我純陽沒得罪你哈?”
孔漁道:“沒得罪我,卻會得罪你。記得我和你說過,純陽無法**存在,要生存,必須演變。必須破陽,那樣你才能有一個新的起點。你要把這叫做破而後立,也不是不可以。”
周小渝:“?”
孔漁再道:“你別不服氣,我負責的告訴你。如果不是遇到我,你現在的狀態,就已經到頂峰了,此生再難進步。”
周小渝不服氣的道:“你是說我爺爺錯了。”
孔漁絲毫不給面子的道:“你爺爺是個半吊子的‘偽智者’。他壞就壞在懂得許多,卻不懂得全部。夏天的蟲子,可以研究出怎樣在夏天活得快樂,卻看不到冬天。井底的青蛙,如果它什麼也不懂,那麼它有很大可能冒險爬出去,尋找真相。但是如果那隻青蛙有那麼點小聰明,它九層可能會失去冒險的勇氣,它會利用井底有限的資源,佈置一個在相對條件下完美的家庭,看著井口的藍天愜意的生活。但它終此一生,也就失去了解外面的機會。”
周小渝:“#…”
孔漁又道:“外家內家有相輔之處,理念卻不同。此外你和我性格南轅北轍,我原本不該收你為徒。你老來來回回的圍著我轉,或許這已經是註定的。”
周小渝心想,到底是你圍著我轉,還是我圍著你轉呢?你可別胡說啊。
孔漁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怪,聲音很柔和:“別奇怪。當初我收劉豔為徒有目的,但是對你,某個時候就忽然有了這個念頭,一切發乎自然。所以我不願意去逆反。”
周小渝道:“孔姨你快教我打架吧,別說這些我聽不懂的了。”
孔漁緩緩走到面前看著他,微笑道:“混小子。如果你永遠這麼混,而少點悟性,那也就輪不到**心了。你會和你蒽姑一樣,水到渠成的時候,自然進至虎豹雷音。可惜你偏偏聰明不夠,也傻得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