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粥碗撥了一個底朝天,終是找到了她所好奇的物什,竟是已經撥好的蟹腿肉。此物是好,可武梓熙一個有孕之人……
輕則滑胎早產,重則出血喪命。
向夜闌連忙側過身叫住武梓熙,“長朝縣主,你先別吃了,這粥裡恐怕有你吃不得的東西。你剛才吃了沒有?”
“娘娘說的可是蟹腿肉?”
甄白玉笑意盈盈,似乎不懂向夜闌為何如此緊張:“娘娘莫怕,宮裡人做事細緻,曾提前來府上了解臣女與家中人有哪些忌口,席間座位又是提前定好的,每個人的忌諱之物都輯錄在冊,御膳房的廚娘們都知曉何物該放,何物不該放,臣女就恰好吃不得蟹肉,所以臣女這碗是沒有蟹腿肉的。”
這倒是讓向夜闌想起來了,宮中廚娘的確派人提前來打聽過自己有哪些吃不得的東西,她當時還感嘆了聲這些人做事細緻,今日才知原來是這個用處,的用來區別每份吃食的區別之處。
“那我就放心了,畢竟長朝縣主身子單薄,實在是受不起這樣的折騰。”
向夜闌無奈苦笑,她對武梓熙實在是擔憂到了極致,幸好武梓熙的忌口早已被輯錄在宮中,否則今日麻煩事還不少。
甄白玉笑意親和:“有娘娘這般在意縣主,縣主又怎會有事呢?臣女也好生羨慕縣主,能有娘娘這樣的知己好友。”
然而甄白玉話音未落,武梓熙手中的瓷勺倏然墜落在地,清脆一聲摔作了兩截兒。
“勺子掉了不礙事,你沒傷到吧?”向夜闌甚至緊張地去看武梓熙的手,忙把照花喚了過來:“你帶著你們家主子出門之前,可有上過藥了?”
照花一頭霧水地點頭,困惑的反問向夜闌:“自是上過了,奴婢們怎敢怠慢了縣主呢?怎麼了?”
武梓熙本就因衣著厚重而積了滿頭大汗,向夜闌一時分辨不出武梓熙的臉色,只得是催促照花:“我一時也說不清楚——快去找太醫!越快越好!”
照花緊張的應了聲,一路小跑離開去傳太醫。
武梓熙則整個人都傾倒在了向夜闌的懷中,未說半個疼字,向夜闌卻覺她此時忍受的痛楚絕非尋常人能受得住的。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疼澀的淚水打溼了向夜闌身前的衣物,武梓熙用力地抓著向夜闌的手腕,似想尋些忍痛的法子,可又不忍對向夜闌下太重的手,最後,無非是將向夜闌的衣袖抓出了層層歪曲的褶皺。
邊上的小姐們單單是瞧著心焦,而不敢輕易上前來。
“別怕,我在這,太醫馬上也會來的。”
向夜闌不得不在武梓熙面前維持鎮靜,她輕柔地順了順武梓熙的脊背,妄圖能為她緩和一二分的疼痛。
然,武梓熙似乎已經沒有力氣給出任何答覆,只能緩緩地在向夜闌的懷裡點點頭。
坐於向夜闌對面的小姐本想俯身去撿刮落的手鍊,卻發出一聲驚呼:“見,見紅了!”
會如此,向夜闌早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