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梓熙究竟會不會來,向夜闌也難說的清楚,畢竟那時的武梓熙並未給出什麼確切的答覆,只是平靜的道了一聲“恭喜”。
向夜闌基本是將武梓熙這個答覆預設為了婉拒,畢竟自從回到華國以後,武梓熙便再未出過縣主府。
然而武梓熙還是在照花的攙扶下身著宮裝出現在了席間,繁複的宮裝遮住了她的傷口,但想也知厚重悶熱的衣裙會讓她有多難受,武梓熙就是再怎麼強打精神,向夜闌都能從她的眉宇間瞧出苦悶來。
向夜闌忙上前為照花搭把手,將武梓熙攙扶到了席間。這桌多是武梓熙尚在閨中時有些交情的朋友,如今拼作一桌恰好。她也順便坐到了武梓熙的身邊,想著是如此方便照料武梓熙。
她坐於武梓熙的左手邊,武梓熙右手一邊的則是甄家的小姐甄白玉,與武梓熙交情姑且算深,雖比不及向夜闌與武梓熙這般過命,但也曾是說過心裡話的。甄白玉年長武梓熙二三歲,定親後幾乎不再出家門,兩人的交集也就越來越少了。
“這麼炎熱的天兒,縣主怎還要帶著這厚重的斗篷?可別悶壞了。”
甄白玉倒無惡意,只是覺得奇怪,華國這會兒剛剛入了春,周遭的姑娘們皆是衣著單薄攜小扇,武梓熙穿得厚重不說,竟還披著一斗篷遮住了大半的容貌。要不是向夜闌“介紹”,她甚至未反應過來這是武梓熙。
“難不成是縣主妹妹太久沒見到姊妹們,有些不好意思了?都這般熟悉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甄白玉笑吟吟地想為武梓熙解下斗篷,卻被武梓熙本能地開啟了手,二人皆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怔在了原處,不知該如何打破這樣的僵局。
……
著實有些尷尬。
向夜闌佯作是為武梓熙整理有些散亂的斗篷,為武梓熙解釋道:“甄小姐不知,縣主前些日子得了些小疾,如今雖是用藥治好了,但因為此藥還有些弊端,所以縣主這段時日都不能見光,見了則會傷及雙目。”
甄白玉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頗是尷尬的訕訕一笑:“難怪,原是這樣啊,真是委屈了縣主了。”
武梓熙啞著嗓子答覆,像在說給自己:“總會熬過去的。”
她的幾個好友有一搭沒一搭的附和了兩句,直到宮人上前來端上吃食,她們方才移開了 注意力。
宮人所上的是道餐前粥,因用來端粥的餐盤太小,一時只能端來兩盞,一盞先給了向夜闌,另一盞則給了坐於最外側的甄白玉。
向夜闌與甄白玉動了同一個念頭,卻是甄白玉下手更快,將自己那碗粥推給了武梓熙,柔聲勸慰:“縣主妹妹,方才是我未問清楚便想要為你解下斗篷,驚嚇了你,是我的不是。這粥你先喝著,就當是我給你賠罪了。”
武梓熙拘謹地點了頭,“多謝。”
對這些清單吃食沒有什麼太大興致的向夜闌興趣平平,索性是用瓷勺攪了攪煮得恰到好處的稠粥。
真香。
原來人類的本質,真的就是真香。
向夜闌冷不丁品到一口鮮,這肉的滋味與牛羊還不太搭邊,她一時間竟也想不到是什麼東西,只覺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