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陣沉默,繼而冷冷地問道:“原來汝便是今日全長安城放榜緝拿的不良人李天然?果然有膽識,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到了東宮之中!”
李天然聞言一怔,他沒想到自己的事居然這麼快就傳到了太子的耳朵裡,不過細一想,一介不良人犯案,堂堂太子殿下又如何會如此重視,應是太子在召見之前已經對其暗自摸底,時效之快令人咋舌!想到此處,李天然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嘆道:“這太子行事果然是步步為營,心思縝密,絕非等閒!”
李天然當即一躬身,開口道:“回稟太子殿下,下官被緝拿一事實屬受冤,還望容在下細稟。”
太子聽罷,當即一擺手,冷哼了一聲,緩緩說道:“不必多言。不良帥王天寶拿你頂罪這點伎倆還是瞞不過本宮的,既然本宮打算讓汝查此案就絕不會計較此事,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李天然聽罷,當即心頭一熱,連忙再次躬身道:“太子殿下英明!”
太子繼續說道:“時間有限,本宮且問你,汝家父殺人一事,汝準備從何查起?”
李天然略一沉思,當即答道:“回稟太子殿下,屍體會說話,吾打算先從勘查被害者屍體著手;另外,吾還打算前去大牢與家父見上一面,瞭解案件的一些細節。”
李天然話已說完,可上座的太子卻沒有任何回應,等了半天也不見答話,李天然心頭一緊,難不成自己說錯了什麼話,猶豫了片刻,當即又說道:“回稟太子殿下。。。”
“有一事汝還尚未知情!”不待太子答話,一旁的李泌接話道。
李天然聞聲連忙轉向了李泌,低聲道:“何事?還望大人賜教。”
李泌與太子對視了一眼,太子默許地點了點頭,李泌當即開口道:“今晨剛剛獲悉,昨夜大理寺天牢被劫,幾十名獄卒被殺,令尊也。。。一同不知去向!”
李泌的話令李天然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特別是最後的那個停頓,來得真不是時候,待聽說是“不知去向”,心中才稍微放鬆了一些,但繼而仍是感到震驚,聲音不禁有些發顫:“天牢。。。被劫,家父一同不知。。。去向?何人能夠行此事?”
“到底是何人,恐怕這還得汝去查辦!”太子接話道,緊接著從腰中取下了一枚金令,繼續說道:“此令牌為東宮信物,見此令如見本宮,本宮現賜予你,望汝對此案竭心盡力,早日查清,以不負眾望!”
李天然連忙上前了幾步,畢恭畢敬地雙手接過了金令,大聲應道:“謝太子殿下,下官一定竭心盡力,不辱使命!早日為家父洗清冤屈,揪出這真正的幕後元兇!”
太子輕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還有幾事本宮也須言明,免得汝壞了規矩。其一,此案遵聖人旨意,是東宮與右相府一同查辦,故而汝做事須謹慎,萬不可中了他人圈套;其二,聖人有命,四日內必須查清此案,否則莫說汝,就連這東宮也要一同受國法處置;還有這。。。其三,便是當今國師深得聖人敬仰,無論何時都不要與他為敵,以免禍及東宮。這三點。。。汝可聽清?”
李天然當即一拱手,答道:“回稟太子殿下,下官已悉數牢記!”
太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指向李泌說道:“此乃李泌大人,汝有何事需要相助,皆可有求與他!”
李天然心中暗自想道:“原來他真的就是李泌!”於是連忙朝李泌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李泌同樣還禮;太子催促道:“李天然,汝就儘快出發查案吧,記住!時間緊迫,本宮等著汝的訊息!”
“喏!”李天然一躬身,不敢再多耽擱,連忙退出了東宮。
見李天然走遠,太子不禁朝李泌輕聲問道:“依汝之見,他。。。可信任否?”
李泌點了點頭,肯定地應道:“以臣之見,可信!”
剛一出東宮,李天然便馬不停蹄地朝杜甫草堂趕去。剛才在殿內他來不及細想,現在細細一思,不免心中感動萬分惶恐!大理寺天牢被劫,阿郎一同消失?這到底是何情況?居然有人能闖入重兵把守的天牢,而且還能把阿郎一同帶走!阿郎若是有心要逃,一開始也許就不會被高力士帶走,那時便有可能逃了!可若不是阿郎自己要走,那來人難不成把阿郎一同綁了去?他越想越感到奇怪,於是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