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聖人終於有些平復,於是扭頭望向太子,正聲道:“此事茲事體大,大理寺天牢被劫,關乎皇家臉面,就交由汝與右相一同查辦,‘封聖’之日前必須查清真相!否則國法處置!”
太子聞言,連忙跪地,大聲應道:“兒臣領命!還望父皇寬心!兒臣定在期限內查處真兇,以振朝綱!”
聖人不禁一聲長嘆,未再多言,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太子退下,太子當即起身退出了偏殿。
李天然抬頭望了望天色,不覺之中已近午時,李天然百無聊奈之際又憂心忡忡,這種心中萬分火急而又無能為力的時刻確是難熬,李天然也不由地在草堂的小院內來回踱著步子;一旁的李伯禽自也是好不到哪去,隨意撿了根樹枝開始比劃起了劍術,可身形、步伐皆是混亂,可見其心緒也不安定。
正在此時,一騎快馬趕到了草堂門前,杜甫離其不遠並識得來人,此人正是李泌府上的信使,於是連忙迎了上去,來人也未耽擱,下馬後徑直走到杜甫身前,低聲說道:“杜先生,傳李泌大人的話,太子殿下欲單獨見一下負責查案之人。”
杜甫應了一聲便連忙朝李天然招了招手,示意其過來,李天然見狀連忙走了過去,杜甫朝李天然一指,低聲說道:“這位就是李白之子,吾舉薦的查案之人——李天然。”
信使打量了李天然一眼,低聲說道:“汝快隨我上馬,太子在東宮要見你。”
此時李伯禽也湊了過來,接話道:“吾兄弟二人是否一同前往。”
信使側臉望了一眼李伯禽,也未問其身份,而是直言道:“太子殿下吩咐,只見查案者一人,汝等還是在這。。。靜候訊息吧。”
李伯禽聽罷,焦急道:“若是我不去,那。。。那誰來保護阿弟的安危,他可是。。。”
李天然連忙拉了一下李伯禽的衣袖,若不是拉扯及時,恐怕李伯禽要把他被不良人緝拿一事給說了出來,李天然接話道:“阿兄莫急,吾去去便回,太子殿下召見,應是無礙!”
李伯禽經他這麼一說,也算是明白了過來,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應道:“那。。。阿弟早去早回。”
信使見狀,也沒再耽擱,當即上了馬,伸手把李天然也拉到了馬上,坐起身後,李天然刻意用衣服擋住了自己的面部,信使當即一拉韁繩,二人便同騎而去。
一刻過後,李天然已隨信使來到了東宮側門,在信使的引路下李天然進了東宮,東宮自是富麗堂皇,層層疊院,建築精緻,穿過層層院落,迂迴過一條條長廊,這才到達了一處僻靜的院落。院落內有一座二層小樓,顯得別具一格,這應是太子平日裡獨處的小院,屋外站了一名侍衛,信使到了跟前連忙一躬身施了一禮,於是轉身離開了。
李天然暗中觀察,東宮確是把守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還不時有府兵巡視,可到了這兒竟然只有一名侍衛,也不知是此名侍衛武藝卓絕,還是到了此地,太子也無需更多的戒備。
侍衛伸手輕輕敲了幾下屋門,然後轉身朝李天然低聲道:“汝進去吧,太子殿下在裡屋等你。”
李天然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於是一抬手推門進去了。小樓是中空結構,二樓繞著滿滿一圈全是放滿了書籍、雜卷,一樓大廳中有個很大的案牘,此時的案牘前正坐了一人閉目品茗,衣著華貴,氣宇軒昂,應該就是太子殿下,他聽到了動靜,於是緩緩張開了眼睛。
李天然見狀連忙上前了一步,跪地叩首,大聲呼道:“拜見太子殿下。”
“汝先起身吧,入座答話。”聲音竟是從李天然右側發出的,李天然聞聲連忙側目一望,原來他的右邊還坐了一人,剛才進屋一時情急,居然沒有注意。只見此人相貌生得清秀,身著一青色道服,李天然暗自猜測道:“難不成此人便是李泌?”
李天然不敢耽擱,連忙拜謝道:“謝太子殿下、謝這位大人!”說罷便起了身,太子用手一指,示意其在一旁落座。
待李天然坐定,太子當即緩緩開口問道:“汝便是那李白之子?”
李天然一拱手答道:“回稟殿下,正是草民。”
太子道:“現居何官職?”
李天然道:“長安大安坊,不良人李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