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瀾搖搖頭,“我不清楚。”
這個回答讓汴梁的內心稍微好受了些,但是心底裡隱隱的還是很不安。
“不出去相認嗎?”薛慕瀾問道。
汴梁猶豫了。
戰艦裡傳來女人的冷笑聲,藍色的水霧突然爆漲,鋪天蓋地的往人群中衝來。
百姓沒見過這種景象,頓時騷亂起來,紛紛四散避開。
汴梁和薛慕瀾反應慢了一點,瞬間被水霧給圍住了。
這霧很濃,濃到汴梁的雙眼只有一片藍色,連近在咫尺的二妹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好在兩人的手緊緊拉在一起,不至於找不到對方。
汴梁輕輕一拉,將薛慕瀾摟在懷裡。
忽然藍霧如箭般刺向他的腦海,只是一個瞬間,他就感到頭疼欲裂。
外面的一切漸漸模糊起來,汴梁感受到在額葉處的靈魂如臨大敵般翻滾著,在腦海裡化作一大片白雲,層巒疊嶂。
大腦的外側,藍色水霧化成的小箭萬箭齊發,蜂擁而至。
靈魂和大腦的接壤處,是一層極薄的白色薄膜,箭光所到之處,薄膜瞬間破裂,藍箭從破口處鑽入,往白雲射來。
前端的白雲立刻引上前去,瞬間將藍箭吞沒,可是藍箭太多了,沒過多久,白雲的內部隱隱的有藍絲顯現,吞噬藍箭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藍箭越來越多,最前面的白雲終於抵擋不住,炸裂成一片片藍白相間的絲帶,與此同時,汴梁感受到腦海裡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痛疼。
他強撐著,不讓意識陷入昏迷,後面的白雲前仆後繼,和藍箭在這腦海中的一方天地中激烈的廝殺著。
薛慕瀾感覺到大哥的手輕輕的在抖,心裡擔心極了。
大哥是遇到山崩地裂都不會發抖的人!他一定遇到了什麼難事,可是她什麼也看不清,只能聽到周圍嘈雜慌亂的跑步聲和叫喊聲。
忽然,有個尖細的女聲傳來,“放棄吧,我來了。”
一股濃濃的黑煙悄然而至,薛慕瀾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不僅是她,老街上紛亂的百姓,戰艦前整齊的衛兵,統統都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戰艦的正前方,黑煙越聚越濃,最終幻化成兩片幕布,從天而掛,有雙白嫩的手從幕布中伸出,將幕布左右拉開,幕布之後,是一位黑衣姑娘,黑衣之上,有條無頭的巨龍朝上盤旋,龍身一直延伸到衣領的介面處,若姑娘長著一顆龍頭的話,那就是一條完整的龍了。
“怎麼,這麼耐不住性子。”姑娘冷冷的說著,這聲音,和當年軍工廠的夏寵一模一樣。只是這面容和著裝,再無夏寵的半分痕跡。
“哼,小寵,別忘了,你的前生是怎麼死的。”戰艦的頭部迸發出更濃的藍霧,逐漸形成一朵蓮花,蓮花緩緩的盛開,蓮心之處,有個紅髮姑娘翹首而立,看面容,正是趙香藝,再看她的頭髮,更像是軍工廠的那具屍體。
夏寵輕輕的抖了下衣袖,整個人飄然站立在空中,俯視著蓮花上的姑娘,冷笑道,“前生的事情,不必帶到今世,別忘了,要不是我將蓮兒的屍體給你,你現在還是一個沒有甦醒的嫩芽,被遺棄的種子。”
趙香藝挽起身前藍色的披風,腳下輕輕一蹬,整個人也飄在了空中,和夏寵並肩對立。
“過去的恩怨,不提也罷。”趙香藝淡淡的說著,忽然話鋒一轉,眉宇間閃過一絲暴戾,“你為什麼阻止我殺他!”
她想不通,作為兩個陣營裡的重生體,夏寵和汴梁是對立的,這是命中註定的事情,無論重生多少次,都不會改變,為什麼夏寵要救敵對陣營的汴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