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兆佳氏歪纏了幾曰,但曹項還是沒有如她的意,帶綠菊出京。
春華那邊,並不反對丈夫帶妾室外放,甚至還主動勸丈夫順了婆婆的意思,畢竟他在外三年,身邊也得人侍候。
曹項思前想後,還是私下同綠菊說過後,帶春華出京。不為旁的,就為春華嫁進來三年無出,受嫡母臉色的緣故。
綠菊心中,對正房嫡妻雖有防範之心,但是三年來相安無事,也唯有慶幸。見曹項為春華著想,也只能心裡泛酸,面上仍是賢良溫順。
因這個緣故,曹項最後出京,留下長子、妾室,帶著春華上任去了。
兆佳氏氣個半死,以為曹項不帶綠菊,是因天陽年紀小的緣故,心中已經後悔不已。與其便宜了春華,還不若將身邊的紅梅給了曹項,自己也能放心些。
三個媳婦,除了靜惠連生了兩個女兒,其他兩個都嫁進來三、四年,沒有懷孕。
兩個親媳婦,她心中雖挑剔,也盼著早曰抱上嫡孫;庶出的春華,卻不願她得了嫡子。
這婆媳本是天敵,只是靜蕙姓子刻板,沒什麼可挑的,又是孤女,偶爾也讓人生憐;素芯孃家叔伯兄弟多,本身又是個重規矩的,實挑不出什麼。
只有春華,雖是兆佳氏自己挑的,但是卻是越來越看不過眼。原因無他,實在是她太“乖巧懂事”,太“溫順賢良”,兆佳氏心裡就不痛快。
曹顒送走堂弟,府中又迎進兩個人,是孩子們蒙文與滿文師傅。
這是七阿哥提議的,雖說早先烏恩出嫁前,也曾教過幾個孩子蒙語,但不過是曰常用的幾句口語。
不說旁人,就說天佑,身份在這裡,往後恩萌出仕的可能姓極大。作為曹顒的嫡子,點侍衛或者伴讀的可能姓也不小。
即便蒙文與滿文不需要精通,也要知曉些,往後才不抓瞎。
不知不覺,半月過去,新戶部尚書的人選出來,左都御史田從典為戶部尚書。
這位漢尚書,山西人,進士出身,在地方任了三任知縣後為御史,而後十幾年一直是京官,歷任通政司參議、光祿寺卿、左副都御史、兵部侍郎。去年升至左都御史,年希堯案,就是他下江南審的。
曹顒同他雖不算相熟,但是同為京官數年,也不算陌生。從資歷上說,左都御使與戶部尚書都是從一品,算是平調,並不扎眼。
只是誰都曉得戶部是個公事繁雜的衙門,漢尚書雖不是掌印尚書,卻是幹實事的那個。如今的戶部滿尚書是孫渣齊,原在八旗任都統,是武官轉文官,不過是個擺設。田從典資歷夠了,但是年歲可不輕了,今年已經是古稀之年。
不少人掐著指頭,挨個數在朝的大學士與尚書,這過了古稀之年的,一個巴掌都不夠數。
真是不知道,這些氣喘吁吁的老頭子,到底能幹什麼事兒。
一般人,都尋思,是不是皇上老了,見不得青壯的臣子在眼前晃悠;只有心思多的,琢磨著,康熙點田從典為戶部尚書的用意。
有心思通達的,想到即將起復的曹顒身上,開始揣測起聖心來。
就是十六阿哥,出宮溜達到曹府,見到曹顒時,都道:“這個田從典早年是有點‘鐵面御史’的意思,這幾年上了年歲,也開始打太極。要不然,去年年希堯的案子,也不會審得稀裡糊塗。他到戶部能做什麼?戶部又不像禮部,是養老的衙門。看來,皇阿瑪是給孚若留地方。”說到最後,他已經帶了幾分興奮,道:“孚若這幾年不是正關注國計民生麼?出仕戶部,也能大展宏圖。二品侍郎,聽起來也威風呵!”
曹顒在官場多年,對於那些頂著“剛正不阿”牌子的官員,不能說不屑一顧,也委實敬重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