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聽十三阿哥說起鹹安宮的變故,但是曹顒沒有多想。
即便是康熙手把手教導,即便是康熙都忌諱的嫡子身份,二阿哥廢立兩遭,不是廢人,也是廢人,同曹家更是扯不上關係。
唯一需要忌憚的,就是弘皙。
後世曹家二次抄家,就是因為牽扯進“弘皙忤逆案”,就算是乾隆忌憚其“嫡孫”身份,有心發作;若是弘皙真安分了,也不會牽扯進去一批宗室同勳貴。
眼下儲位未定,弘皙就算有精力,也不會閒著往曹顒身上使。
想到這些,曹顒有點惦記起四阿哥府的弘曆。這弘曆做皇帝后,凡事像康熙學習,也是個好大喜功的皇帝。
中國的衰落,由此而始,實叫人嘆惋。
不知不覺,到了十月末,李氏壽辰。
雖沒有艹辦,但是平郡王府、國公府都使人送來壽禮,外頭的壽禮,也是不斷。
曹顒即將起復,老母幼子,以康熙對曹家素來的恩典,應不會外放。留在京城,八成就是個年輕的京堂,有點關係的,誰不想了賣好?
曹項兄弟也出城給伯母拜壽,曹項還帶來個訊息,他被點為河南學政,十曰內就要離京,往河南去。
所謂學政,跟三年一派的鄉試主考官類似,是下到地方主持院試的。
院試,非會試之年的春季舉行,錄取者為生員,就是俗稱的秀才,入府、縣官學讀書。
雖說只是學政官,臨時委官,任滿後仍回原職,不涉及地方軍政,但是向來是清貴的缺。
曹項年紀輕輕,就能得了這個缺,說明他這三年沒白在翰林院熬。
“也不能總在翰林院編書,河南好,離京城不遠,你早年又去過。”曹顒聽了這個訊息,為堂弟真心高興。
前面趙熊詔的例子擺著,曹顒不希望堂弟能不受家族所累,有自己的事業同前程。
“只是地方科舉舞弊營私,向來不少見,你要警醒,省得惹禍上身。”想到河南雖不比江南,也是儒學大省,曹顒少不得仔細叮囑幾句。
曹項肅手聽了,躬身應下。
曹頫在旁,羨慕不已,道:“四哥明年就要做主考老師,我卻還要下場應試。同樣是讀書,為何差距這麼大?”
曹顒同曹項聽了,都側目,曹顒似笑非笑道:“小五曉得‘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了?”
曹頫有些不好意思道:“弟弟只是羞愧而已,庸庸碌碌,一事無成。”
說話聲中,已是帶了幾分不安與惆悵。
聽他這樣說,曹顒與曹項對視一眼,都有些憂心。
曹頫打小聰明,原本有些傲氣,初次會試落第後,打擊就很大;如今二次會試沒幾曰,他不免有些怯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