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翅膀又化成白光,湧進他的身體裡。
如此九次,每斬一次,劍十九的氣息就微弱一分,九次之後,他皺了皺眉頭,手中多了一截鐵尖,是寶劍折斷後的劍尖。
劍尖一出,散發一股滅絕殺剹的強大氣息,這氣息不是劍意,而是道。
劍十九一咬舌尖,張嘴吐出一口心血,噴在劍尖之上,大吼一聲:斬。
沒有光華,也無劍意,劍尖一斬,如砍柴人一刀砍斷了木柴。
潔光的翅膀化成了無數光點,散於祭壇之上。
劍十九的臉色蒼白得可怕,身體也顫顫巍巍,彷彿一陣風也能將他吹倒,他收寶劍,又收了懸浮眼前的小截劍尖,頭也不回地走下了祭壇,走出了石塔。
春花秋露,夏雷冬雪,眨眼又過了兩年,唐柏依舊在與祭壇的意志爭鋒。
八年,八年時間彈指瞬間,時間彷彿凝固在唐柏的身上,他的相貌,衣著,髮型,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彷彿歲月避開了他,無法改變他分毫。
但在唐柏的識海中,無窮白光蔓延,白光中的巨人身影也使越來越真實。
唐柏抵抗得越來越吃力,心中彷彿有一個人不斷的在說:“臣服,做他的奴隸,就會得到解脫,得到永生。”
每當他要臣服時,他的心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自己:“保持初心,不變初心,心不自迷,人不自迷。”
唐柏一直在堅持,這種堅持來自於他的一陽之念,來自他的靈魂,來自於他瘋狂的性格。
隨著時間流逝,他識海中的白光越來越盛,一陽之念斷被壓縮,心靈中的一點清明,如同風中的燭火,很快就要熄滅,就要失去意識。
唐柏不服。
他是一個自由的人,是一個有靈魂的人,是一個存在獨立意識的人。
對生活,他可以妥協,對朋友,他可以忍讓,對命運,對壓迫,他絕不屈服,哪怕身死道消,哪怕墜入九幽冥獄。
他不屈。
他識海中殘存的意念燃燒了起來,化成縷混濁的光,衝開白光的封鎖。他自爆了丹田的真元,化成熾熱的火焰燃燒。
這是一種自我毀滅的選擇,從靈魂到身體的毀滅。
識海湧起了滔天風暴,在毀滅一切感知;真元在不斷撕裂經脈,在摧毀他的身體。
祭壇生出感應,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光,不斷沒入他的身體,快速的修復他的傷勢,讓他身體最為保持完美的狀態;他識海的白光,不斷滋養他的念頭,讓識海不至於崩潰。
毀滅,恢復,迴圈不休。
他的身體越來越完美。
識海中的一陽之念在不斷的磨礪中越來越圓滿。
他的意志越來越堅定,如中流砥柱,在激流中屹立,在壓迫中反抗,在烈焰中錘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