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既然早就知道,為何還由著她們糟踐欺負?那個徐婆子!仗著自己是繼夫人的陪嫁,在咱們夫人病重的時候,她可沒少背後攛掇府裡的下人鬧騰!”綠竹嘟囔著。就連按月該分發的月例銀子,那徐婆子也都敢剋扣。
她家小姐心智素來通透。只是就是這麼一副與世無爭的脾氣,真是叫綠竹又愛又氣。
“不如奴婢這就去,揍她們一頓!”綠竹是真的忍不住想要將這些個腌臢婆子丟出去喂狼。
就算是不能真的將她們扔出去喂狼,痛痛快快地揍一頓這些刁奴也是解氣。
去南地之前,她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這些婆子。
“賀蘭城的訊息,可是真的?”花婠美眸淡淡,不以為意。前一世她縱然知道刁奴欺主,卻覺得自己身居高位,無謂跟下人計較。
“賀蘭城?!您怎麼又扯到邊城上去了?奴婢知道小姐心腸好!不想跟徐婆子她們計較,可……”綠竹話到嘴邊,止住。氣鼓鼓的小臉一陣憋悶:
人前人後,她們家小姐都是個萬事隱忍的活菩薩。前次她被逼的沒忍住打了白蓮花院子裡的人。結果,她家小姐二話不說,自己還親自到花玉柔那朵盛世白蓮跟前賠禮道歉去了,那一次花玉柔奪走了她家小姐從小珍愛非常的海棠步搖。
自打那以後,在侯府里人人都說先夫人留下的嫡女是面瓜,好拿捏。日子久了,主僕兩個就成了這院子裡最好欺負的存在。
嘎吱……一聲,院門外門再次被推開,迎面走進一個婆子。
來人面上笑得一團和氣,手裡端著滾熱的吃食。她一進來,就打斷了花婠關於賀蘭城後面的話。
“大小姐,今兒備下的是蓮蓉玉露糕、松茸黃玉羹、竹筍撈汁,都是撿著您的口味準備的。”來人正是徐婆子。
蓮蓉玉露糕、松茸黃玉羹?綠竹大著步子跑過去一把拽過徐婆子手中的食盒。
之於綠竹故意地粗魯,徐婆子恨不能上去給她一巴掌。可奈何綠竹這個無腦的小婢女,偏有一身好武藝,她這把老骨頭不是沒吃過這丫頭的虧。
“小姐!”綠竹回身補著空又瞪了徐婆子一眼,這會兒湊到花婠跟前:“都還熱乎著的!”
要說吃食,她家小姐是個挑剔的。這麼多年,她就沒見過她家主子對哪道菜情有獨鍾過。除了弱河河邊才有的弱河烤魚,她一直掛在嘴上。
可說起來好笑,她一直陪著她家小姐長大。打小她們就生活在東海侯府,根本就沒去過涼地弱河。
“咳咳……”花婠拿著手帕掩唇,裝腔作勢地咳了幾聲,那樣子看上去有氣無力:“綠竹,你留下吃吧!我就算了……咳咳……”
“……”綠竹緊張剛要說話,卻被花婠投過來的眼神安撫住了。
綠蘿瞄了一眼食盒,自然明白花婠的意思。
而此時已經退到院門口的一臉假笑的徐婆子正地盯著花婠看。
事多食少,非常長久之兆。
轉眼再看綠竹拿著銀針仔細試著吃食,徐婆子面上的笑容越發得意——
還以為她們會蠢的往飯菜裡下毒,真是擔心多了。就月前那場大病折騰下來,這大小姐她還能活幾天?
恐怕老天爺早就等著收她這條命呢,哪裡還用得著她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