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太長了!長到足以無聲無息地毀滅一個百年氏族,就像南地風家!
想起前一世,花婠對自己有些微惱。
她親生母親離世後,花婠便主動斷了和南地風家的來往。
不是因為她薄情寡義,而是她知道:
以孟氏的心性。定然會覬覦風家的財富。說不準哪一天,會以她要挾風家,攫取利益。
在花婠看來,只要她跟風氏沒了來往,風家就少一分麻煩。
因而,即便後來孟氏手段威逼,花婠終究還是沒有將風家牽扯進來。
那時候的花婠一直以為,是她的示弱隱忍,才保住了風家。
可就在聖天三年秋,花婠接到賜婚詔書的前幾個月,卻聽說他外祖父病重離世前,只想再見她一面。結果卻被孟氏百般阻撓,最後死在了蒼浪山下。
而她的舅父,身為南地首富,一生精明風雅,手握驚天財力。最後卻為了阻止她聯姻北朔國,心甘情願地掏出了風家全族幾百年的身家財富。結果,人財兩空。
風氏全族揹負了裡通敵國之名,被腰斬於市井長街。
而她舅父風金盞的人頭,就被掛在她出嫁必經的鐘訓門門樓上。
她出嫁的那一天,火紅嫁衣下的花婠聲嘶力竭,痛不欲生。
她聯姻北朔的路,流著風氏一族人的血。
那時,花婠才發現她的龜縮隱忍,不只是害死了自己,更害死了最愛她的親人。
這一世,花婠凝眉咬唇,就算是死,她也要護他們一世安穩。
“小姐,是否也察覺如今這形勢不對?”綠竹一腦門驚歎,她家小姐一定早就看出:院外那些個粗使婆子有問題!
這些個人,都是繼夫人院裡出來的。來的時候,當著侯爺的面說的好聽——
雖說是命數不祥之人,不宜在侯府居住。可花婠必定是侯府嫡女。空山孤寂多有不便,她們都是來伺候小姐衣食住行的。實際上,還不是侯府裡那位姓孟的母老虎怕她們主僕再跑回侯府,派這些人來這禪院看著她們二人。
就說這出去買藥,這些婆子起初也攔了三五次了,非要她們出去採買。
先前吃食上她們隔三差五下毒,後來一直沒得手,還被她出手教訓了幾次,最近倒是安分了不少。可這草藥的事,綠竹可不敢讓這些黑心婆子經手!
她們侯府那位繼夫人,人前扮賢德,人後使手段。這些年,繼夫人明裡暗裡地不知道給小姐使了多少壞。先前她家小姐的身子原也用不著天天喝藥。還不是小時候,被繼夫人下了藥,落下了病根。
“她弄這些人跟來,無非是想要困住我!”花婠語氣平淡,算是回答了綠竹,卻沒有接著往下說。
前一世,她一直都知道孟氏想要算計她。
在侯府的時候,孟氏每天都以花婠病弱為名,差人送來各種‘滋補湯’。
而花婠從來都是孟氏有多少苦藥送過來,她就當面喝多少。過後再偷偷催吐吐掉。
幾年下來,那些藥雖說沒傷到她的根基。可惴惴不安的日子,卻是難熬。
回想前一世在侯府的日子,花婠幾乎是一邊‘喝著’孟氏的藥,一邊按著藥效在人前裝著病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