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逆著月色,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月奴並未注意到此時一柄短劍已探進木一的掌心。
她只是嘆了一口氣,點頭行了個禮,拿起藥箱便往夜色中走去。
正走至門口準備推門,木一一把拽過月奴:
“此事,守口如瓶。”
此事?什麼事?
月奴詫異,莫非是蕭檣是女兒身的事?
其實月奴早在鬼市就瞧出了端倪。只是當時不能確信,也不敢置信。蕭檣出生將門,少年成名,又是令外邦聞風喪膽的鎮國大將軍,怎麼可能是女兒身?
在大祁的世俗中女子不能參政、不能議政,女子習武都會被詬病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子,又怎麼能夠帶隊行軍?
月奴的手腕被他拽的生疼,可對上他的眼睛,卻心裡一驚。
木一的眼睛裡面已經沒了方才在府外他想殺她的那方陰冷,而是多了一份夾雜的情緒。
這種情緒,每一位醫者都見過,月奴自然也是。
每一個來找她治病的人、找她救命的人,眼裡都是這樣的渴求、甚至哀求……這是每個人對活著的本能渴求,但是月奴還是感到了詫異,因為這樣一份渴求,竟然出自他?木一?
月奴待在秦相身邊時,秦相一心想著要將她送進昭察府做事,其目的就是讓她去靠近木一。因為若秦相真的想跟顧北瑒分廷相抗,許多事就必定要逃過木一這雙眼睛,可他自知木一是顧北瑒身邊最難除去的人,如此將木一收入麾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麼此時,豈不是來了機會?
月奴抽出被他拽著的手道,冷笑:
“我可不是什麼世間彌羅,我只是個商人,靠行醫為商的人。我說過,我幫她只是我不想欠她,她救我一命,我便還她一條腿。可是,她的秘密我有什麼義務替她守……”
“你覺得我是在問你可以或者不可以?”
木一沒有什麼表情的打斷她。
月奴冷笑一聲:“大人。我雖為報恩,可從未想過抵上一條命,我既然敢一個人踏進這府門,就是確信自己能平安的走出去……”
月奴邊說邊探看他的表情,見他嘴唇微張又馬上補充道:
“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替她守住這個秘密,只是酬勞另算,這算不算公平?”
她雖然對秦相頗為不屑,但是如果她能借著秦相和木一的手殺了狗皇帝為她的族人報仇,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木一冷著眼看著這個帶著面紗看不清五官的女子。
這人果然心思至深。
在鬼市木一接了月奴的藥童思冥兩招,確定了思冥是秦相一派所養的殺手,因此,他向顧北瑒彙報後,顧北瑒才要求他要儘快除去鬼市。
此時,月奴的條件是什麼,木一似乎心底以及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