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不想作的問題,不是不會作。”白清行瀟玉子以及其他重臣紛紛到酒至月酣故而大半離席,留下的大多數是新近貢生,和一些有可能過幾天會成為他頂頭上司的大人或是為父教子為官之道。
林朝歌知道場內之人對她多數抱著鄙夷,嗤笑甚至看不起的高高姿態,也就沒有打算熱臉貼冷屁股的想法,直截了當的拒絕,許自己一份安靜直到宴散。
何況她就是真的靠臉上位又如何,那也代表她有本事,加上背靠大山好乘涼,拿著雞毛當厲劍好生狐假虎威一番也無人敢說,可樂得她的小人之心冉冉升起。
何況此等本事你們想學都還學不來。
這下就連剛才出口說話的人此刻也都有些尷尬,探花郎這張嘴就真不怕得罪人嗎?還是說自己有恃無恐,慣的。
只不過探花郎這張臉生得是真漂亮,特別是又兼之飲了幾杯薄酒,酒意上頭,素白小臉染上天際晚霞緋紅,唇兒紅潤,就連原先一對清凌凌的狹長桃花中動多了幾分數不清道不明的嫵媚勾引之意,本是在莊嚴不過的霽色常服穿在她的身上怎麼就這麼顯得有幾分輕佻之色。
其他離得近之人紛紛搖頭唾棄自己腦中想法,一個男人長得在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壓的命。
“探花郎可是在看不起我們。”有人繼續不死心道。
“在下拒絕,你們就莫要來在下面前尋話頭了,反正今夜月色正濃,在下只想一人獨飲小樽,可得說什麼看不起的問題。”
見人不配合,其他人也紛紛沒了繼續搭理她的興趣,反正在一次熱臉貼冷屁股,惡習的還是自個,又過了沒多久,皇上身邊的內侍大總管急急撞了進來,拉長了尖細嗓子四處尋人道;“林探花郎何在,攝政王喝醉了,陛下讓奴來請探花郎過去一趟。”
場內正在岷詩作對的聲響嘎然而止,紛紛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圓眼死等著林朝歌不放,就像從她臉上能看出什麼,奈何人家面部表情管理做得好,瞧不出什麼。
“好,還請公公帶路。”
前面本就被慫恿抿了小口薄酒的林朝歌耳畔邊聽的皆是他們附庸風雅之詞,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不免聽的腦殼子有些生疼。
“探花郎這邊請。”隨著探花郎和元公公的離去,瓊林宴中頓就像炸開了鍋,好比皮脆肉薄的河蝦突然從水裡撈出來,身上還帶著水滴徒然進燒得通紅的鐵鍋中一樣沸騰,心道難不成是探花郎在陛下面前入了眼不成?還是攝政王有意介紹自己的情人到聖上面前謀一個好臉,這些他們都不可得知,卻總忍不住胡思亂想想出個所以然來。
實在是探花郎其色殊榮,色若春花顧不得他人浮想聯翩。
茶肆中,就連說書人也將此事描摹出當日瓊林宴中的好些個版本來,哄得茶客是開心得不得了,特別是攝政王衝冠一怒為男顏還有探花郎恃寵而驕,當今陛下為男色所惑意圖橫刀奪愛的這些個說辭越傳越不像話,但也越編越起勁。
誰知都是假的,可耐不住大姑娘小媳婦,走馬販夫喜歡聽,特別是越離譜越狗血越對他們胃口,以至於不知繁衍出多少個子母版本。
林朝歌此時正一身邊角繡青竹素衣坐在二樓茶肆中喝茶聽書,秀眉微挑,一對清凌凌的桃花眼注視著臺上的說書生將這事情又編排出新版本來,說得還頭頭是道,彷彿親眼所見一般,就連她被那一拍一吼一打的說書板吼得差點兒相信了。
就差沒有將她以色侍人,恃寵而驕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堂而皇之的瞎說版本也一塊寫出來了。不過若是真寫出來了,說不定更加刺激,不過麻煩也會跟來。
坐在他對面的,則是這次的新科狀元祝笙歌,還有一同參與閱卷的張大人,二人顯然都在聽著樓中說書人編說的最新版本,臉上表情耐人深思。
過了半晌,林朝歌抿了一口色澤松花黃的桂花茶後淺淺開口,道:“張大人是見過卷子的,不知在下同榜眼朗君的卷子所作的如何?”
張大人擱下茶盞,思量了一番,回道:“榜眼的文章雖是寫得精妙,但少了些大氣,多了幾分為民請意的成分,榜眼在作文章上應是聰明的,可在為人為官上——”他沉吟道:“從那日瓊林宴來看,似乎還是鈍了些。”可在鈍都不過眼前探花郎的恃寵而驕,誰是誰非一目瞭然。
鈍的打磨時間久點還能用,最怕的就是另外一種,不服管教,背後勢力又大最多隻能敲打一二,說不定還會被小心眼的記恨上,好一點的最後就是落個告老還鄉的命,要是運氣不好說不定則是滿門抄斬,死無全屍的下場,在這種情況下就連與其說話都要好生斟酌一二。
“林兄的文采自然是好的,莫要因外面那些嘴碎小人就影響自己心情。”祝笙歌見她茶盞裡得茶水空了,提壺為其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