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行幼時看多了世態炎涼人心叵測,就是不知道那一張清雋孤寒的麵皮子之下,會不會不知也藏了些什麼樣的齷齪心思,他倒是真的想看一看,嘗一嘗。
正在暗自揣度間,忽聽永昌王輕笑了一聲道:“皇上這般魂不守舍,莫非是人在心不在,這一縷神魂,卻不知留在了哪位佳麗還是某位大人身上。”
話才剛落,外面伺候的太監就拉長了調子高呼攝政王來了。
白清行罕見的起身去迎接,表面倒是一幅和平的叔侄友好。
“皇叔,你可終於來了,倒是讓朕好等。”上身虛扶正欲行禮之人,眼神卻在看向身後正腳步匆匆溜進會場之人,倒沒有出聲呵斥,不過淡然一笑置之。
“路上出了一點事,耽誤了點時間,還望陛下恕罪。”
隸部尚書淳于舒便趁機笑道:“陛下,今夜有酒而無詩,未免失之風雅,倒不如讓在座各位大人各自口占一絕,以添意趣。”
另外一人搶先叫道:“今晚瓊林設宴,來的都貢院之才,何不嚀詩一首以襯酒香月色花濃琴音,既是瓊林宴何不以月為詞。”
眾人忍不住開口附和起來,過多的是過多在聖顏面前露個臉,留個好印象。
“竟然如此,何不由永昌王來開個頭。”章啟明笑得倆撇小鬍子上翹,他可從來不會忘記給自己討厭的人穿小鞋。
“好,竟然如此,那本王就獻醜了。”作為本朝唯一一個在北宸帝還在世活著的王爺就是現如今四十好幾的永昌王,小時候就愛舞刀弄槍,胸無點墨加上又是同先陛一口生養與皇太后膝下,關係自然非比一般,何況性子爽朗,並無其他人心裡的彎彎繞繞。
永昌王看著眾人起鬨讓他作詩,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才好,忽不知看到什麼,圓目大睜道;“那枝桂花開得!真!真好啊!”
其他不知情的貢士早已豎起耳朵傾聽會是何等大作,結果越是期待,後面差點兒沒有一口八二年的老血噴出來。
白清行偶爾一挑眼,正見到剛才偷偷溜進來的林朝歌手上把玩著鎏金琉璃酒盞,眼簾半垂,臉上還有著未消散的一點嫣紅之色,就連那張櫻桃小嘴都是紅潤可人,一股嫌惡之意頓時湧上心頭。
永昌王的第二句名詩卻已轟熱出爐,搖頭晃腦的念道:“一朵一朵大如花美如姑娘大臉盤……。”
這一下不要緊,林朝歌含在嘴裡的一口酒,“噗”的一聲全噴在了地上,這是什麼活寶。
滿座公候轟然叫了一聲好,紛紛讚道:“永昌王此詩風流奇趣。”
有人一人開口,其他的自然三三兩兩開始名詩作對,風流夏衣。
旋即聽祝笙歌念道:“初聞徵雁已無蟬,百尺樓高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裡鬥嬋娟。。”
眾人拍手笑道:“不愧是驚才羨豔的新科狀元郎,當真是才思敏捷,出口成章啊。”
另外一個同為貢生第九的清雋少年立馬接上;“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溼桂花。今夜月明入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白清行也喚人備了御酒賜上席前。那人本來麵皮極薄,被眾人一讚,早已是紅著一張臉,幾乎要鑽到桌下面去。
在桌眾人紛紛唸了詩句,除了少許佳作,其他皆是四平八穩的平庸之作,聽得林朝歌昏昏沉沉,幾乎要睡了過去。忽聽長平候商贏道:“早聞探花郎少年成名,才氣非凡,探花郎何不也來做一首。”
林朝歌被這一句,驚得本有些昏昏沉沉的瞌睡一瞬間跑了個沒影,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打量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撇了撇嘴道;“小生才疏學淺,怕是比不上在座之大才。”
這話就是表明自己不參與了,可是其他人又不敢當著攝政王的眼皮子底下為難他的小情人,何況人家還就像個鍆葫蘆的嘴,撬不開。
“我們都做了了幾首,探花郎若是真的在詩歌一處不行,我們也不會笑話探花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