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很簡單!”蔣雲松咧嘴一笑,說道,“此次要報仇,就一定要度過黃河!可兵法卻有半道而擊的說法!如果我們貿貿然發動全軍,全力攻打黃河,只怕渡到一半,就會被朝廷大軍擊破。到時候,不但報不了仇,只怕還會淪為朝廷砧板上的魚肉了!”
“這……”本來這大帳內的眾位將領雖然心懷不同,但卻都沒有想到此處。這會兒蔣雲松這般說,他們卻是忍不住思考起來,發現如果安王等人真的死於朝廷的埋伏,只怕朝廷真的會如此行事,不禁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仇鉞也是情不自禁的問道:“將軍所言甚是!只是殿下與總兵官對我們可是不薄,即便粉身碎骨,我等亦要為他們報仇雪恨。”
“自然,自然!”蔣雲松淡淡一笑,點頭說道,“徐大人於我,實是再生父母,不要說現在還有大軍在,即便是隻剩下我蔣某一人,也定當為徐大人報仇!
只是報仇不一定要蠻幹,還是那句話,如果全軍都一股腦兒的壓上,去強渡黃河,只怕仇沒報到,我們自身卻都是成為階下之囚了!”
“蔣將軍說的不錯!”一直沒有說話的孫景文,這時候好似總算反應了過來,出口就是贊同蔣雲松,只聽他說道,“想要報仇,卻不能蠻幹,這是正確的!只是蔣將軍既然說了出來,想來也是有解決的辦法,不如就說出來吧!”
這話一出,就是旁聽的申豔麗、向過,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蔣雲松,看他能說出個什麼來。
雖然於他們而言,自然知道安王一事的始末,也能夠直接以強硬的姿態,高明的武功,強迫這滿營帳的將領服下三尸腦神丹,聽命日月神教。
只是這樣如果成功便罷,如果有一人逃出去,就能煽動起大規模的兵變。如今對岸的朝廷大軍雖然沒有如蔣雲松的揣測那般,佈下天羅地網對付起義聯軍。
可楊一清、張永這幾位指揮者長期沒有回營,朝廷大軍多半就會出現變故,這時候起義聯軍再出現變故,只怕這支即將到手的大軍,多半就要夭折了。
因此申豔麗早就打定主意,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硬來,只能以下毒的方式,讓朱執引導這些將領,服下三尸腦神丹。
蔣雲松自然不知道申豔麗、朱執等人的顧慮,他只是在為自己保留下河套大軍完整的建制找藉口罷了。
這會兒孫景文問起,他也是直接說道:“其實很簡單,只要我們把大軍一分為二,一支過河,儘量先在對岸建下營盤,另一支守在原地,等對岸營盤紮下,再行過河!
如此一來,算是穩紮穩打,雖然不能一鼓作氣找朝廷報仇,可也是能夠保持我軍優勢,立於不敗之地!
再說了,我河套大軍多是遊騎。平地浪戰,自然不懼其他任何軍隊。可要說乘船作戰,只怕十個河套兄弟,也比不過一個寧夏兄弟啊!”
到了這裡,眾人都是大概明白了蔣雲松的想法,就是朱執,也是明白過來!只是明白歸明白,蔣雲松的建議也沒有錯。
全軍壓上,一起強渡黃河,如果真的被朝廷大軍半渡而擊,只怕大軍真的有土崩瓦解的可能。
相反,只派一部分,甚至一半人馬去渡河,大軍不但沒有後顧之憂,還能使得朝廷大軍有些顧忌。
朱執明白過來,也是皺了皺眉頭,旋即故作一聲長嘆,點頭說道:“蔣將軍果然是軍中高才,我不如也!大家覺得蔣將軍這計策如何?”
眾將領既想為安王、子龍報仇,卻也不想自己等人後路斷絕。這會兒蔣雲松願意為眾人把守後路,他們又對蔣雲松的人品極為信得過,當即都是七嘴八舌,異口同聲的說道:“甚好,甚好!”
“好!”朱執拊掌一笑,說道,“既然大夥兒都覺得可行,那麼就這麼定了!我帶寧夏諸位同袍,前去強渡黃河,到對面紮下營盤!蔣將軍就留在這裡,為我等把守後路!”
“謹遵世子命令!”仇鉞見朱執與蔣雲松好似極為相得,當即彎腰拱手,帶頭抱拳接令。
何錦雖然對朱執接掌大權還是有些不放心,可還是在孫景文的帶領下,一起跟著仇鉞,向朱執表示接令。
其他各路寧夏將領,見得這三人帶頭,當即都是不論是否發自內心,都齊齊抱拳接令。
等寧夏各路將領表完態,蔣雲松也是不再猶豫,領著拉克申等河套將領,一起上前接令。
如此一來,連蔣雲松也是拜了下去,也算是正式承認了朱執的地位了。朱執當即也是高興不已,抬起雙手,虛扶著說道:“眾位兄弟不必如此,起來說話!”
他這一說,也算是坐實了起義聯軍的統帥身份,眾位將領都是稱謝一聲,然後才直起身子來,分兩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