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博易完全贊同周之升的判斷:“我現在反而擔心左夢庚與劉澤清、劉良佐都是咱們的手下敗將,讓他們去對付建虜恐怕成不了氣候!”
周之升非常興奮地討論著細節問題:“能成氣候,肯定能成氣候,現在建虜這麼一場大敗之後肯定是人心思變,左夢庚、劉澤清、劉良佐只要肯站出來,肯定能牽制建虜好幾個月,對於我們來說這就是最重要的休養生息時間,而且我還聽武安侯自報奮勇要策應曹州!”
張博易知道王之仁是打了敗仗想要把面子撈回來,但是他也不反對在大規模休養生息的同時向北方發動攻勢:“能多佔幾個州縣對國家來說都是好事,反正現在徐州城外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接下去的重中之重還是怎麼收拾多爾袞這位攝政王!”
周之升也很關心多爾袞的問題,畢竟多爾袞從鳳陽敗回肯定要經過徐州附近,而且還有王普祥在多爾袞身後緊追不放,不借機好好來個前後夾擊實在對不起如此有利的形勢:“對,咱們追殺到山東地面上就差不多了,關鍵還是怎麼收拾這位攝政王,彭城伯,你覺得應當如何對付多爾袞,是專門截殺這位攝政王,還是放過多爾袞象徐州這樣殺個痛快,或者是把建虜全部留下來!”
周之升現在是提出了三種可行方案,第一種就是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多爾袞這位攝政王身上,只要幹掉了多爾袞這位大清國實際的第一號人物,自然能在北方與大清國內部製造巨大的混亂,但是這種方案雖然能儘可能截殺多爾袞,但肯定會放過清軍大多數主力。
而第二種方案自然是象徐州之役追求殺傷效率,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清軍行動不便的輜重、炮兵與步兵身上,以潮水般的連番攻勢將這些行動遲緩又自衛能力較弱的部隊盡數吃掉,但是缺點就是清軍最精銳最能戰的部分兵力肯定會藉機逃走。
而第三種方案則是反其道而行,專門抓住清軍精銳往死裡打,雙方拼個兩敗俱傷但一定要把清軍精銳徹底打垮打殘,而張博易當即笑了起來:“陛下這次西征之前可是專門對我面授機宜,當時他就已經考慮到這樣的問題!”
周之升一下子就好奇起來:“彭城伯,這話怎麼說?”
張博易當即說道:“陛下當時親口對我說,如果我們在徐州與建虜拼得兩敗俱傷或是隻是小勝,自然要不惜一切代價解決多爾袞,只要解決多爾袞建虜肯定會支撐不住!”
周之升已經明白張博易的意思:“但是現在我們在徐州既不是兩敗俱傷也不是小勝,而是大獲全勝!”
張博易極其興奮地說道:“既然是大獲全勝斬獲無數,那麼多爾袞就是沒牙的老虎,陛下自然希望多爾袞能平平安安地幫我們鎮守北地幾個月!”
周之升已經明白過來了。
在多爾袞兩次南征最終都是慘敗的情況下,一個活著的多爾袞比被越明軍擊斃的多爾袞更有價值,而且更重要的事情在劉永錫與承天朝都不希望在多爾袞死後北方出現軍閥全面混戰的局面。
對於劉澤清、劉良佐、左夢庚之流,越明軍與承天朝可以說是佔有絕對的心理優勢,知道這些手下敗將掀不起多少浪花來,如果不是清軍兩次南征都以慘敗告終,這些殘兵敗將甚至連起事反清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北方如果出現全面軍閥混亂的局面,肯定會有承天朝與越明軍完全意料不到的強敵殺出來,雖然承天朝與越明軍覺得不管什麼樣的強敵都能應付過來,但是這樣的意外強敵越少越好,特別是那種佔據數省地盤的北地漢人軍閥更是越明朝統一道路的強大敵人。
而多爾袞活著回到北方卻正如張博易所說的那樣,純屬“沒牙的老虎”,可以幫助越明軍壓制北方的軍閥混戰,當然越明軍也不會讓多爾袞與清軍從容養傷,所以才會有劉澤清、劉良佐與左夢庚的曹州起事。
這是承天皇帝劉永錫最希望的局面,而周之升當即答道:“那我們就按徐州之戰的章程來辦,到時候戰果還會特別好看!”
他正說到這,外面已經傳來了明確的訊息:“我們的騎兵已經發現建虜攝政王多爾袞正率大軍從南面退回!”
張博易不由大笑起來:“多爾袞來得極好,今天就讓他知道什麼是夾著尾巴逃跑!”
對於多爾袞來說,光是一個王普祥就怕他焦頭爛額,而現在徐州守軍與越明軍精銳突然殺出來更是讓他總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發現日子從來沒有象現在這麼難過。
到處都是越明軍的精銳部隊,騎兵、步兵、炮兵還有不計其數的民間義軍,而且多爾袞也確認徐州附近的清軍已經全面崩潰:“攝政王,咱們大清國在徐州附近已經沒有一兵一卒,咱們快走吧!”
“是啊,漢人說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快點撤吧!”
“攝政王,再不撤咱們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