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靜珊邊走邊看:唔,這是雲英石,地底應該有大量的石英礦;山石顏色偏紅,鐵元素也很豐富……這裡竟生長著鴨趾草,下面肯定有銅!這裡簡直就是一座寶山!
她作為地質學家的職業病率先冒了出來,興致勃勃看著那些石頭沙土都自動轉化成礦藏勘測。看了一會兒,肚子叫了才反應過來,如今這些什麼石英礦鐵礦,還不如那些綠油油、鮮嫩嫩的野菜來得實在!
她忙尋了口感不錯的薺菜蕨菜,跟弟弟挖了起來。
春日裡正是野菜大量生髮的季節,口感又鮮嫩。黎靜珊掐著新長的芽尖摘,很快也摘了滿滿一籃。見前面有幾棵高大的榆樹,掛滿了榆錢,她展顏一笑,指揮黎靜玦道:“給我上!擼榆錢去!”
黎靜玦高興的應了一聲,像一隻猴兒蹭蹭就爬了上去。
黎靜珊正等在樹下,準備著撿榆錢,卻聽弟弟在上頭歡呼一聲,“姐姐,有個鳥窩!還有鳥蛋!”
“快快撿了收好!今晚給你加菜。”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她看著黎靜玦把鳥蛋小心的用帕子包好,放入兜裡,才在樹梢擼了大把的榆錢往下丟,心裡冒出了久違的小歡喜。
黎靜珊就是這樣一個樂觀而容易滿足的人。以前她的同事就曾形容她,如一株野地裡的向日葵,給點陽光就燦爛。
“呱呱——”天空傳來幾聲鳥叫,兩隻斑駁地大鳥飛了回來,圍著樹梢急切地叫喚。有一隻鳥還試圖衝過來啄黎靜玦。
黎靜玦用手胡亂揮著,差點抓不住從樹梢掉了下來。他也來氣了,罵道:“死鳥,臭鳥,你在亂啄我就拆了你的窩!”
“阿玦,不要!”黎靜珊在下面喊道,“咱們拿了人家的孩子,別再毀了他們的家了。下來吧,這些也夠吃了。”
黎靜玦才聽話地爬下樹來,跟姐姐把榆錢都歸攏撿好,踏著夕陽的餘暉回家了。
榆錢與剩下的米一起蒸了個榆錢飯,那四五個鳥蛋放在飯面蒸了,再用野菜炒了一碟清炒時蔬,又煮了幾碗湯,這頓晚飯吃得還算不賴。
吃過晚飯收拾好桌子,黎靜珊找出從主屋拿來的紙筆,開始塗塗畫畫。
那兩隻鳥兒的形象總是在她腦中揮之不去,也許是遭逢家變後,與那鳥兒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產生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感慨。
黎靜珊以前是沒有這麼容易傷春悲秋的,看來這麼細膩的情感,是原主自身的感受了。
她很快畫出了兩隻鳥兒相偎在一起的形象,想了想,又在他們尾巴交匯下方畫了個圓圈。
作為地質工作者,因為工作需要,黎靜珊畫得一手好素描。然而等她畫好了一看,卻發現那鳥兒的形象被藝術抽象化了,並不是她慣常工作筆記上的寫實風格,而更像一件藝術品的草圖。
鳥兒的身體分別向左和向右微彎,靠在一起恰恰形成了心的形狀。又在兩隻鳥兒尾巴交匯處——也就是心尖處,墜著那顆圓圓的卵,恰恰體現出“覆巢之下,仍有完卵”的期盼和希翼。看著竟十分有趣。
看來這又是原主自身的天賦了。她又想起以前幫著父親設計打造過的,自己的“嫁妝”來。看來明天要去馬家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