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遲疑的說道:“縱能拖延得了一月兩月,卻拖不了三月啊。”
何白想了想,歷史中的漢靈帝是什麼時候死的?當初看《三國演義》老版電視劇時,好像還是寒冷的樣子。嘶……莫不是就在三、四月間?此時已是三月近半,難道就是在這一月之內的事了?
何白也遲疑了好一會兒,自已的政治鬥爭謀略不行,倒是可以利用歷史來做一做神棍。而且自已一直想在何進處得些好處,此時幫助他脫困倒是可以增強兩者之間的關係,讓他更加的相信自已。
何白於是朝左右看了看,發現最近的侍衛也在十餘米外,於是試探的說道:“我觀皇帝之氣色,以及近時的天象,隱隱感覺帝星似有不穩!”
何進一驚,轉頭向左右張望了一下,左手不禁緊緊的抓住何白的手道:“此言當真?”
古人相對迷信許多,十分相信天象命運之學,特別是對讖緯方面十分相信。何白也曾表現得自已很擅長各種稀奇古怪的雜學,所以何進對於何白的天象一說,立即深信不疑。
何白還未回答解釋,何進自已便就信了,口中喃喃自語道:“定是這樣,定是這樣了。皇帝向來偏愛協皇子,不喜辨皇子。然而辨皇子有吾有皇后在,等皇帝崩後必會順利的登基為帝,所以皇帝將視吾為眼中釘爾。難怪皇帝要乘其尚在之時,想將吾調離京師。或貶或殺,無人能助也。吾若不在,倒時就由不得皇后了。”
說到此處,何進立時精神一振,低聲急促的問道:“天明以為,帝星當在何時而墜?帝又當何時而崩?”
何白想了想後,方才肯定的應道:“絕對不會超過四月,也許就在月內。”
何進拍腿喜道:“如若果真這樣,拖上一月也不算太難之事。”說著,又正經的看了看何白,點點頭道:“如果天明所言不差,此功日後吾必有厚報。”
何白忙拱手說道:“能為大將軍謀劃,乃是我之固願也。縱然妄洩天機,有大厄臨身,我亦管不了許多了。”
何進聞言愕然,洩露天機會有大厄?是矣,何進立時想到自從先秦兩漢以來,天象、讖緯等預言之事便屢有發生,但流傳於世的始終只是一個似是而非的讖言而已,讓人根本就摸不著頭腦。定是有什麼高人測出了天機,卻又恐懼會有大厄禍及自身,所以才只傳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讖言來。
然而何白今日,卻能一口道出皇帝將崩,而且就在一兩月之內。何白能如此肯定的說出,而不是使用讖言的方式,不正是因為他關心自已,深恐自已不信,而顧不得大厄臨身,詳細告之麼。除非是一族之人,有同榮俱損之念頭,否則又有誰人會如此的無私無畏,渾不在意厄事來臨。看來何白是南陽何氏子弟的事,當不虛假也。
何進立即感動的握著何白的手道:“天明能如此無私無畏為叔父著想,叔父……叔父不知要如何感激於汝才是?天明曾言說自已明瞭天地之規則,不知可有何法解除此厄?不然吾心難安矣。”
“下官所知不過滄海一粟也,焉敢稱明瞭天地之規則。大將軍待我甚好,下官深恐大將軍遭厄,於是顧不得自身之厄罷了。大厄無形無名,也不知何時應驗,但我又豈會懼哉。”何白又微笑著說道:“若按我曾祖所傳,大將軍與我之間已相隔三、四世,其中又無任何證明之物,可證南陽何氏與零陵何氏同族,下官可不敢妄稱大將軍是我叔父大人。”
何進哪會理何白的言語,說道:“此事何需證明,只觀你一腔莫名損已利人之心,你我乃同族便是確實之事矣。而且你我尚未出五服之列,稱呼吾一聲叔父理所當然也。走,一起乘車入大將軍府再談。天明果有大厄臨身,叔父勢必不會坐視不理。”
說完,何進立即號令麾下衛士與皇帝所賜的虎賁,駕車朝大將軍府而去。大將軍府在皇宮之東南方,距離宮門只有三里地,屬於達官貴人聚居之處的首要重地。府邸超過兩萬平,可說是一座小型的宮殿群了。
其中駐有直屬大將軍的一營五部共三千人大軍,屬於不滿編制的精銳士兵。京師百官,各有僮僕或多或少,但護兵大多隻準有數十人。然而大將軍兵馬最多,這也是大將軍能威震京師的一大原因。
府內亭臺樓閣應有盡有,假山流水美倫美奐,極盡華貴之能事。然而何白入內之後才發現,何進府中別無裝飾之器物,就連食用的早餐也十分簡單,只有米飯、麵餅與少許的肉食而已,酒漿也只有一點點,根本不像是堂堂一介大將軍的享受標準。就連自已平時的標準四菜一湯,都遠比何進要高上許多。
食用早飯之後,何進又令自已的子女前來拜見何白。何白見到包括長子何鹹在內,二子二女打扮的都十分質樸。看來何進的樸素不假,倒是一名清廉的高德之士,這與何白在後世所知何進的臉譜形像大相徑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