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其實在洛陽城中的親朋故舊不少,前太尉袁滂是他的母舅,現太尉馬日磾、尚書盧植、虎賁中郎將袁紹、包括曹操在內都是他的好友,要不是為了裝病,還不一定來自已府中呢。
所以蔡邕一家剛住進府中,何白立即興奮的要讓出最好的房間給他。只是蔡邕一意的推辭,說要避人耳目,所以挑了一處靠後的小院落住下。何白又將六名天啞的婢女送了過去,專門照料三人的生活。
剛剛處理完蔡邕一家的事後,就有公孫沮前來稟告說道:“主人昨日所帶回的那名刺客,名喚鄭步者,欲要拜見主人。”
何白命公孫沮將其帶來,不多久,就有一名三十多歲的壯年普通男人被帶了過來。正是昨日所見的刺客鄭步。鄭步一見何白,立時納頭就拜,“拜見何議郎,多謝多何議郎的救命之恩。”
“起來吧。”何白微微笑道:“你不怪我壞了你的好事就好,救你只是不忍一名義士因我而亡,所以順手為之。”
“對何議郎來說,只是順手之事,但對小人來說,卻是活命之大恩,小人怎能不謝。至於好事……呵呵,小人無能,刺殺黃琬老賊不能,刺殺其弟黃祖又不能,無奈只得刺殺黃氏家奴以報主恩,不想卻又失手被擒也。小人如此無能,怎敢妄稱義士之名。”
何白笑道:“為人義與不義,是看其所要行之事與其的堅持,而不是觀其成敗與否。春秋戰國四大刺客,豫讓與荊軻為主復仇,但所為同樣也是無能、失敗之及,卻照樣無損他們的義名。你對比他們,也不算太差了。”
鄭步頓時感動莫名,吞吞吐吐的說道:“小人……小人……怎敢比擬古之刺客豫讓、荊軻……”
“古之刺客,為義重恩,故能名垂於世。你能為鮑鴻報仇,可見始終懷有忠義恩德之心,並非無情無義之徒,怎能比不了豫讓、荊軻?鮑鴻雖死,但仍有你這般的義士為其報仇,鮑鴻雖死亦可瞑目了。”
鄭步感激涕淋的拜道:“何議郎能如此看鄭步,鄭步雖然無知,但亦知士為知已者死。鮑校尉平素以扈從勇士待我,我雖感激,但數次報仇,今次更被擒捉,足以報答鮑校尉往日之恩德矣。我今之性命,乃何議郎所救,日後此條性命便屬何議郎了。何議郎若有需要鄭步之處,鄭步願死命而戰,決不再仕二主。”
何白歡喜的上前扶起鄭步,大笑道:“人生之路漫漫長,能有一名忠義之士時時隨侍,我心甚安。鄭步,你家中可有他人?”
鄭步拱手答道:“回稟主人,小人全家已在疫病中陸續盡喪,只餘小人一人了。”
何白拍拍鄭步的手,寬慰的說道:“哦,不意你家盡如此之慘淡,還望節哀順便。”
鄭步拜道:“多謝主人的關懷,小人感激不盡。若是主人的防疫疏論能夠早些年廣傳天下,小人家人也不至盡喪於疫了。終歸是小人一家無福份矣。”
近些年因為疫病一家死絕者,又何止鄭步一家。何白只能是好生的安慰了。幸好鄭步因為時間久了,也能看開不少。
何白說道:“人世間最為痛苦之事,莫過於孤獨。汝家之親人雖喪,但若在天有靈,想必也不會希望你繼續如此的孤獨下去。公孫沮,你且去為鄭步尋個願意的婢女為妻,專門侍侯鄭步的生活,另賜錢十萬,用作近時的開支。”
“喏,主人。”
“多謝主人……”鄭步感動得頓時泣不成聲,連連再度跪拜不已。
何白暗道,武人心思單純,如此應該差不多了吧。何白又溫言寬慰一陣,這才問道:“鄭步,汝在雒陽所居的時間長否?”
“回稟主人,步自追隨鮑校尉之後,在雒陽居住已達十年之久,司隸諸郡可謂一清二楚。”鄭步恭謹的拜道。
何白點點頭道:“我聞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凡忠義之輩,必交忠義之士。我知雒陽城中多有幽居潛伏,以待明主之俊傑良才。我雖不才,卻也想效仿孟嘗君養士三千,不知你能否為我召來一些忠義之士為賓客?當然,若能拜我為主,並且忠貞不二,我會愈加歡喜。”
鄭步拜道:“主人……小人並無識人之明,普通的忠義之勇士還行,但有才能的俊傑良才,小人只怕難以召至。”
能在歷史中留名之士,何白多少也能知曉一些人,最怕的就是那些無名卻也有才之人被自已所疏漏了。況且以後要雄霸一方,更要爭霸天下,手下至少需要數萬人以上的各級文武官員。自已所知的三國人才不過數百人,今生能有其中百人投靠自已就算不錯的。其他的無名人才,就需越早尋找越好,至少也能佔個先機,把有用的先召到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