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白領兵進入小城時,小城百姓都十分驚奇。慮廄縣只是一個小縣城,小城地近太行山,是山中獵戶專門買賣物品的地方。何白在太行山上打獵之時,曾隨獵人大叔來過數次。
小城的人口並不多,只有五、六百戶而已,全城士卒也只有百人。何白此時領了兩百裝備精良的威武之士,個個騎高頭大馬,自然使百姓們驚奇萬分了,認為是哪裡來的貴人。說來何白是太原郡的武官之首,倒也稱得上是貴人了。
此縣商業一般,每年收貨的商家只是固定時間才來。不過因為是井陘道上的必經之路,所以靠開店賺食宿錢,百姓倒也能夠安生。只是自從張燕等黑山賊佔了太行山諸嶺之後,客流量不由少了許多,百姓們生活愈發困頓了。何白一行的到來,想必會讓百姓們多不少的收入吧,這個年也會好過一些。
何白怕馬匹在城中亂撞,進城時就主動下馬了。領兵進入縣城行不多久,百姓們就聚在了一處,只是明顯的分成兩個包圍圈。一個包圍圈就是圍觀自已,意欲拉客卻又害怕,只得點頭哈腰的各個店老闆。另一個包圍圈中似乎也有一個讓百姓們感興趣的人。
就在兩個包圍圈快要重合之時,忽有一個身穿官服的人分開百姓,來到何白的身前,拱手而拜,“何都尉在上,本縣縣長申觀有禮了。都尉大人遠來本縣巡視,申觀未能出迎,還望都尉大人海涵。”
何白也拱拱手道:“本都尉也禮了,申縣長不必客氣,本都尉只是有私事路過,順便巡視城防罷了。對了,前方發生何事?才使百姓們圍觀不散?”
“都尉大人,前方有一名不知何處來的惡漢,在城中殺死了一名本地的豪紳,手提人頭意欲逃離本城。剛才是本官率城中衙役與士卒將其圍住,準備擒拿。”
“惡漢還未拿住麼?”
申觀尷尬的笑道:“這惡漢異常的兇惡,百餘人竟然無法近身,卻叫都尉大人笑話了。本官斗膽,想請都尉大人施以援手。”
何白暗道:能夠讓百餘人近身不得的惡漢,定是一個厲害的角色,都差不多比擬典韋大哥了。看看有沒有降伏的可能。
何白一揮手,士兵們就棄馬上前開路,等何白手提雙鞭進入另一個包圍圈時,只見一個身穿虎皮緊身衣的八尺餘大漢,立於包圍圈中。雙手環抱於胸前,閉目而立,似乎並未把來人放在眼中。
他的全身肌肉十分發達,像是要裂衣突出似的。兩條手臂孔武有力,沒帶任何的兵器。只是腰間懸著一個人頭,血肉模糊的,看頸部的撕裂傷口,倒似被那虎皮大漢用手硬生生的從身上扭下來的。
何白見了倒抽一口冷氣,卻也興奮的大叫道:“典韋大哥。”
那大漢聽了何白的叫喚,身子動了動,雙眼猛然睜開,頓時精光四射。四周的人嚇得慌忙後退,一時間人撞人的亂作一團。在人群中有此威勢的,除典韋之外又有何人?
何白雙鞭一拋,上前緊緊的將典韋抱住。典韋也十分的激動,只叫了一聲“兄弟。”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良久,典韋才說道:“兄弟,你終於回來了。”
何白不由想起在太行山上的那段美好時光,典韋大哥那嚴師如父般的嚴厲,兄長般的關懷,大嫂那慈和的面容,侄兒典滿那瘦弱卻調皮的身影,還有獵人大叔那憨厚的微笑,都一一的湧上了心頭,不由淚如雨下。
“是,大哥,小弟回來了,小弟現在出息了,已是太原郡中的都尉了。小弟今日回來,就是想接大哥大嫂小滿,還有獵人大叔一起下山享清福去。就像以前一樣,咱們大家一起和和美美的。”
典韋一聽到“大叔”的字眼,神情不由一陣傷痛,何白眼了心道不妙。果然,典韋說道:“大叔死了?”
“是怎麼死的?”何白睜大雙眼,緊抓典韋的手道。又掃了一眼那個頭顱,當即問道:“可是此人害了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