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懷王輕咳一聲,威脅般撇了雲蓁一眼。
“雲蓁。”
雲蓁抿了抿嘴,方才將口中的話給嚥了回去。
“總歸雲蓁不過就是個小丫頭罷了,被本王慣得甚是嬌蠻了,讓許老大人見笑了。”
許老太爺掀了掀眼皮,也不好接話,只是面色總歸是不好看的。
德懷王瞧著許老太爺如此,他自持身份,自然是不能開口打這個圓場,只得微微偏頭,瞧了華雲修一眼。
華雲修這個兒子以往便甚的他心,今日卻不知怎麼了,好似未曾體會到他的意思一般,只是緘默的垂首站在一旁。
靜側妃心思活絡,眼見德懷王如此下不來臺,她忙上前一步,開口打圓場道。“許老太爺德高望重,即是特地帶著么孫前來請罪,郡主大人大量通情達理,自然體會到了許老太爺的一番真情實意。”
“萬事皆有處置之法,許老太爺坐下再說罷。”
斜眼瞧著靜側妃如此熱切的打著圓場,雲蓁眉梢眼角滿是譏俏。“側妃娘娘說的是,老太爺身子骨不行,還是坐著說罷。”
似乎未曾想到雲蓁會接話,靜側妃偏過頭瞧了雲蓁一眼,暗歎雲蓁現下怎的如此好說話?
“興許是昨夜裡在窗臺前坐了一夜受了涼,雲蓁現下只覺頭暈目眩的,這裡則交由側妃娘娘了。”做戲做全,雲蓁伸手撫了撫額頭,裝出一副虛弱之感。“為防失禮,雲蓁便先行退下了。”
反正輕凰郡主在外的名聲便很是刁蠻,也不缺這麼一件兩件。
德懷王眉頭一豎,還未開口說些什麼,只見雲蓁轉身便走,根本只是與他打個招呼罷了。
“雲蓁!”還不待德懷王出聲喝止雲蓁的不妥之處。
剛想彎腰坐下的許老太爺登時氣血上湧,老臉漲得通紅,身子不住的抖動著,一句話被他說的斷斷續續。
“老朽年紀大了,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了,今日叨擾了。”
“是雲蓁年幼不知事,太過任性,老大人莫要計較才是。”德懷王氣得也不清,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來,只得開口安撫道。
“老朽怎麼敢計較!”許老太爺胸膛不住上下起伏,若非是他身子骨本就不錯,此番怕是便被氣得直接暈過去了。“今日叨擾了,告辭!”
許家老太爺執意要走,德懷王心知也攔不住,他只得眼睜睜的瞧著許家老太爺黑著臉,讓人抬著許子明走了。
只要做個順水人情,便能與許家結好,卻不料被雲蓁如此一鬧,弄成個不歡而散。
“王爺!”似乎不曾想自己不過是開口打了個圓場,雲蓁竟真的轉身便走,一點情面都不留,靜側妃面色難看之極,她雖說出生商賈,但因嫡女身份,家裡人誰不捧著她,她何時受過這等氣?
若是一次也便罷了,可華雲蓁仗著自己郡主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明裡暗裡落自己的面子!便是聖人也忍不下去了。
她眼角含淚,淺淺嘆息。“妾身自知出生商賈,不可妄自插話,但妾身只是瞧著許老太爺既是親自前來,那便是存了與王爺交好的心思。”
“不曾想妾身一片好心好意,竟是讓郡主甚是反感,此事妾身便不應當插手才是。”靜側妃猶疑了片刻,方才吞吞吐吐的開口道。
“妾身畢竟不同郡主生母,郡主如何相對妾身無話可說,只是妾身未曾想到,郡主竟是連王爺你……”靜側妃話未完盡,但德懷王如何不懂她話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