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懷王坐於一旁,眉頭緊緊蹙在一起,瞧著雲蓁這不避不讓,爭鋒相對的模樣,心中只覺雲蓁真是不識大體。
此番許家雖說理虧,但許家常年紮根於京都內,此番許家老太爺帶著重傷的許子明上門請罪,已經放足了姿態。若是再讓雲蓁他們胡攪蠻纏下去。
得罪死了許家,那便得不償失了。
許家老太爺登時沉了面色,瞧著雲蓁,淡淡開口道。“那按照郡主的意思?要麼便將老朽這副老骨頭也一同賠於郡主吧?”
雲蓁皮笑肉不笑的介面道。“雲蓁乃是小輩,小輩之間的糾葛,又怎敢勞煩老太爺?”
“老太爺年紀大了,還是莫要操心這諸多罷。”
被雲蓁涼涼刺了一句,許家老太爺登時被哽住,渾濁的雙目登時眯成一線,氣得那雙手勉力支撐著柺杖。“郡主,所言甚是。”
他咬著牙,用柺杖狠狠在許子明的身上敲打了幾下,許老太爺年輕之時是個武將,便是現下年紀大了,身體也是極好。
許老太爺手勁極大,幾下敲在尋常人身上便是一片青紫,何況是本就受了不輕皮外傷的許子明,他悶哼一聲,面上血色盡無,勉力支撐方才未曾暈厥過去。
那腰腹間登時滲出一片血色,染紅了許自明身上的衣裳。
“爺爺。”許子明迷迷糊糊的從唇齒間吐出兩個字。
瞧著這個不爭氣的,許家老太爺心中怒火愈甚,若非是這個不爭氣的,他一大把年紀,何須腆著臉上門求人?
“你莫要叫我,若是今日郡主不原諒你,你瞧瞧我今日不打死你。”
言罷,許老太爺喘著粗氣,通紅著一雙眼睛便要迎上前去,舉著手中柺杖便又要打。
“爺爺,若是再打下去,子明他如何撐得住?”
這些年許子明荒淫無度下來,本就掏空了身子,受了幾十杖傷下來,本就是強撐著精神,若是再受許老太爺這番責打,怕是得去黃泉路走上一遭了。
許老太爺冷笑道。“如此孽孫,留之何用?”
“老朽以前便應當打死他,省的惹出如此禍事來!禍殃全家!”
許文暉也是萬分疼愛這個弟弟的,眼見許老太爺真心動了怒火,若是無人阻攔,今晚怕是當真會打死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忙上前架住許老太爺。
迴轉過身子,懇求道。“郡主,舍弟愚蠢無知,方才鬧出到如此地步,好在現下事情尚有轉還餘地,還望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諒舍弟,若是日後郡主有事,支會一聲,下官自當義不容辭。”
原本許子明已經弄成如此模樣,雲蓁再是如何有理也該是收斂才是,卻不料想雲蓁低頭仔細辨別了一下許子明,眉梢微挑,竟是冷笑著偏過頭去了。
許文暉便是瞧見雲蓁這不饒人的態度,就算是泥人也帶了三分火氣。
只是礙於雲蓁的身份才未曾發作,忍著氣道。“既然萬般處置郡主皆不滿意,那便請郡主說說到底想要如何?”
他雙眸微眯。“郡主莫當真是想為了那還未曾發生之事,便要下官弟弟搭上一條性命吧?”
雲蓁不屑勾了勾唇角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
便聽德懷王終是喝了一聲,將廳內劍拔弩張的氣氛拉了回來。
原先他也不想妄自插手,只是雲蓁這一直咄咄逼人的,也不懂見好就收,要當真為了這事與許家鬧僵了,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