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
岑讓川故意用油膩的語調遮掩心酸:”哎呀,乖乖,怎麼好好的哭了呢?你這哭得姐心肝疼,來,讓姐嘗嘗你這眼淚甜的鹹的,能不能拿來拌一碗豆腐花。”
銀清發出一聲抽泣,想笑又氣惱:”滾~”
拉長的一個字撒嬌似的拐了兩個彎兒。
岑讓川驀地想起以前,他就是很好哄的一棵樹。
只是當時兩人脾氣都不怎麼好,說出的話做出的事總是紮傷對方。
”滾?滾哪去?”她繼續用這種語氣調戲他,”乖乖說這話好傷人心。我要滾進你心裡舔舐傷口。”
”岑讓川!”銀清咬了口她耳朵尖,總算不再沉浸回憶中自虐。不知是被她氣的還是羞的,滿臉緋紅,”你這都跟誰學的。”
從容扯出紙巾,岑讓川笑著給他擦淚:“不哭了,我真的……”
她悄然貼近,吻去他眼角沁出的水色,”會心疼。”
她太少表達自己的情感,明明早已經滿心滿眼都是他,卻不肯流露出一星半點,以至於讓他如此警惕又絕望。捕捉到零星半點愛意也像如獲至寶,藏在自己墓室珍藏。
總在衡量得失,高高在上施捨,愛裡摻雜算計。
等到失去才幡然醒悟自己有多過分。
岑讓川逼著自己直視他的目光,這才發現其實銀清並沒有改變多少。
雲遮霧障吹散後,恍若山林被日光照亮,輪廓愈發清晰深邃。正中紅痣如高懸烈陽,曬幹潮濕植被,驅散瘴氣後,他不再醞釀風暴,林間悄然溫暖平和。
是的,平和。
她終於能在他眼中看到這類情緒。
視線在半空糾纏不清,他緩緩斂眸,感受臉上殘留的淚水被拭去,暗示地朝她看一眼。一眼,又一眼。
岑讓川憋笑,摟著他,慢慢貼近。
兩片粉葉印在一處,位置調轉。
銀清被按在牆上,任她引導自己。
他經驗實在少,只知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給出她想要看到的反應,又能讓自己紓解慾念。這種心意相通後所該有的溫柔,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不過她知道……
等等,有點不對勁……
米色暗紋緞布揭開,再次探入曾踏足過的河灘,觸控幹涸白沙河灘上的螺貝,將玉石般的沙礫與粉海螺珠一齊盛入手心。
殘留河水的濕沙未被日光曬透,密密麻麻沾了滿手,多餘水液從指縫流出。
銀杏紋樣盤扣被單手解開,正要解開第三個,修長勻稱的手覆蓋上她的手。
”等會……不對……”銀清呼吸已經亂了,情不自禁跟隨她的腳步,倒在床上。一絲理智尚存,他趕緊叫停,”不要……”
”……你確定?”岑讓川視線往下,掃過他散亂的暗紋米色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