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她想他時總會在腦海中演練未來。
磨磨蹭蹭下竟也積攢許多。
銀清盯著她,淺琥珀色眼眸慢慢亮起光芒,耀眼地像海上燃燒起的火焰,熾熱又深邃。他情不自禁挨近,滾燙的吻落在她眼尾。
”那……能不能先領證?”
岑讓川轉過頭,驚奇地問:”你有?”
”有。還有婚書……”銀清微涼鼻尖點在她臉頰,往下落在她唇角,如風中落葉輕飄飄的掃過,”你答應給我的。”
他黏黏糊糊依戀著她,岑讓川被他磨得找出幾分以前的感覺,試探著回應他的擁抱。
手掌溫熱染上單薄面料。
銀清摟得愈發用力。
兩人之間快連張糯米紙都插不進去。
三年空白的陌生在此刻逐漸消融,慢慢化作黏膩後滲出的甘甜。
重新感受久違的心跳。
重逢後如初遇時的氣息。
重來一次,放下以前所有芥蒂。
岑讓川閉上眼,呼吸他身上生機勃勃又馥郁清新的植物香氣,魂魄融合後散發的味道比初見時還要濃鬱,彷彿走入雨霧中濕漉漉的森林。
薄陽自葉間撒下萬千金光,露水一點一滴,自葉尖落下,粒粒晶瑩滾落鬢發,砸墜於肩膀,滲入柔軟面料中。
銀清顫抖著,低低哽咽著,發洩壓抑千年的怨恨。
他決意放下這些,卻無法盡數忘記,那些扭曲的、陰暗的和磅礴的愛意早已化作他的骨血,盤旋生長出帶尖刺的藤蔓遲早會勒死他和她。
可她回應了。
回應了他那空洞無望的愛。
三年前臨死時,銀清已經沒抱任何希望,與她訣別。
可她拼盡全力,日日澆灌他留下的最後一絲生機。
哪怕笨拙又粗糙,好幾次揠苗助長差點把他泡死,但他知道的。
她想見他。
岑讓川當然想見他,哪怕是七老八十最後一面,怎樣都好。
她想見他。
等真見面,那點別扭心理又在不斷作祟。
魂魄完整後他面容稍稍變了些倒也情有可原,剛見面聽到她口無遮攔答應人家入贅導致他吃醋也能理解。
她偶爾嘴賤說出的話不過腦,誰知道他聽到了。
以後真是要注意些,不然人再給自己氣跑可不像以前那樣無所謂。有了牽掛再吵架,看他難受她自己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