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形隱沒於暗處,似即將出鞘的殺人利劍。
銀清慢慢抹去窗戶上的霧氣,想起那場鴻門宴。
她不讓他出席,他仗著她的寵愛,坐於屏風後。
只看著她,只望著她。
哪怕到了後半夜,屏風半透明雲緞上濺滿鮮血,他也沒有挪動半分。
殺孽深重,不得善終。
她已然不管不顧,殺得滿朝文武幾乎只剩中立黨。
等她年老死去,到岑讓川出現,他中間等待的上千年,她都在償還血債。
上千年時間吶。
無法搜尋到她的時間裡,他學會自說自話,崩潰瘋癲地困在鎮子裡,有時坐在這家博物館旁,一坐就是數十年。
為什麼不讓他進去?
裡面都藏著不能讓他知道的東西嗎?
岑讓川出來後,會告訴自己嗎?
銀清思緒跳躍,不知不覺間緩緩闔上眼,像兩把摺扇,慢慢融為一體。
博物館內。
灰塵撲簌簌往下掉,跟掉麵粉似的。
臨近傍晚,裡面光線昏暗。
開啟電燈開關的剎那,不大不小的前院被照亮。
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地上除去她的腳印,再無第二個人。
岑讓川忽然就想起第一次進老宅時的情景,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
沒有人。
沒有聲。
她低頭去看牆上和中間兩個立臺上的東西,沒有太多新介紹,都是她曾在宅子書上看過的內容。
岑讓川拍了幾張,給銀清傳送過去。
[前面逛了一圈,都是讀過的,沒點新東西……]
他沒有回,不知道在她車裡幹什麼。
她也不在意,走馬觀花掃了一圈後往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