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能聽到“嗖”的細響。
下一秒,便看到葉柄被釘在半空。
暗紅侵染,爬上銀杏葉。
一縷煙霧冒出,將它包裹捲曲,燃燒成灰燼。
岑讓川不信邪地下車,冬日風大,差點把人都颳走。
她站在剛剛銀杏葉消失的地方,試探性伸出手去觸碰。
指尖輕而易舉穿過,恍若無物。
銀清趴在車窗上,姿態懶散:“你只會防著我,不會防著你自己。”
那語氣,要多陰陽,有多陰陽。
岑讓川沒理他,站了會,決定走進去看看。
“你在外面等我,太冷就把車窗關……”
話沒說完,銀清已經縮回車裡,甚至拿起保溫杯給自己泡茶。
他這樣閑適,那就證明沒什麼危險。
岑讓川想著,放下大半顆心,快步走入博物館。
冷風刺骨,吹得她頭發都在風中如蘆葦蕩般搖蕩。
他透過車窗,看著她走進去,前世今生背影重疊。
穿著黑金龍袍的女子似沒有變過。
千年以前,她也是在冬日背對著自己,走入殿門。
車內暖氣輸送,自制藥茶碾碎丟進白瓷杯,泡出一杯清亮茶水。
茶香蔓延,回憶也隨著香氣慢慢展開。
銀清斂下眸。
一朵蘆花順著窗縫漂入,恰好落進茶裡融化。
恍若千年前冬季,蘆花猶似皚皚大雪,目光所及,皆是它們的痕跡。
如果沒有記錯,今日今時,也是她成就鐵血手腕之名的時候。
那時還只是一城之主的她,名不正言不順,朝堂無人服她。
前夜,她曾下達一份旨意,讓大臣今日下午皆來議事封賞。
等到那些人抵達,茶杯水霧爬上車窗,朱紅殿門與厚重木門一同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