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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蠟書勸歸祖大壽 貪厚祿出賣袁督師(二) (2 / 3)

“好!皇上已經恩准成閣老所請,遣都司賈登科前往招撫。此時他已牽著御馬監的良駒,在廣渠門裡等著書信呢!”韓?拉住餘大成的手,將書信遞與他,又輕輕連拍了幾下,以示嘉許。

賈登科深知此事極為重大,關係京師安危,早在獄門外等候,忙將書信小心貼身藏好,連夜飛騎出城,向東北急追。到山海關也未見到祖大壽大軍的蹤影,問了山海關的守將朱梅,才知道他們昨日已出關北去。賈登科顧不得歇息,一刻也不敢停留,穿關而過,好在所騎的馬匹神駿異常,不到三個時辰,便看到前面的滾滾沙塵,揚手大叫道:“祖總兵,我奉袁督師之命,有信送你――”

祖大壽一聽袁督師有信送來,撥轉馬頭迎上,接信在手,見果是袁督師親筆所書,展信急讀,看了“復宇足下”四字,便忍不住淚水涔涔而下,下馬捧信大哭,將士們見了隨著一起大哭。何可綱本在前面開路,聽得後面一陣騷亂鼓譟,回馬過來,發狠道:“哭什麼?我們既是救不出袁督師,哭死也沒用!還不如省些力氣多殺幾個靼子,也好告慰督師在天之靈。督師不是常說:死後不愁無勇將,忠魂依舊保遼東麼,我們回到遼東,為督師建個祠堂,樹個牌位,督師不是又與我們在一起了!照樣與弟兄們一起殺靼子,守城池……”說著牙關緊咬,仰頭從馬上墜了下來。祖大壽忙將他摟在懷裡,在地上抓了一把雪,在他臉上來回搓弄了幾下,良久,何可綱才大叫一聲,甦醒過來。

祖大壽寬慰道:“可綱兄弟,督師還沒有死,這是他老人家親筆寫的信,教咱們回去守衛京師。”

“督師還沒有死?”何可綱聽了,竟歡喜得手舞足蹈起來,“方才你們一哭,我還以為督師……”一時情動,哽咽難語。

“大壽呀!我看還是回去的好。”一個白髮如霜的老太太被一個丰姿綽約的少婦和一個小丫鬟左右攙扶著,顫巍巍地走過來,她便是祖大壽的老孃,丈夫祖承訓已死多年,為不使兒子分心,她一直跟在祖大壽軍中,日常起居都由旁邊的少婦――祖大壽的媳婦左氏照料。賈登科見她們不請自來,心中竊喜。

“娘,京師眾人罵我們為賊,扔石頭砸死不少弟兄。兒子派出的巡邏軍卒,竟被當成後金的奸細捉去殺了。我們拼著性命守衛京師,卻又何苦?”

“這些娘都聽說了,可是怎麼說也不能將督師一人丟在京師受苦?娘這樣回到寧遠,如何再見督師的家人?”

祖大壽見娘面有怒色,口中囁嚅難言。賈登科見他這統領數萬雄師的猛將,在老太太面前竟神情扭捏,溫順有如羔羊,大覺有趣。老太太當著眾將士的面,也不好再責備兒子,顏色和緩下來,柔聲勸道:“娘自幼教導你忠君報國,不要辱沒了祖家的門廷。咱們反出關來,本來以為督師已經死了,乃是一時激憤,也怨不得哪個。可是督師並沒有死,謝天謝地,咱們再不知悔改,這樣反回遼東就是大錯特錯了,沒有絲毫的好處,只有加重督師的罪名。不如揮師入關,打幾個勝仗,再去求皇上赦免督師,皇上也是近人情的,想必不難答允。這樣豈不皆大歡喜?”

“將軍,娘說的極是,就是戰死在京城之下,也勝似這般灰溜溜地逃回遼東。你領兵反出山海關,就是我這婦道人家臉上也覺無光,何況將軍堂堂的大丈夫!好生回去,萬不可打錯了主意,悔恨不及。”左氏在一旁附和。

祖大壽點頭,親將老太太送回車上,便要傳令原路返回,卻見山海關來的官道上塵頭大起,一隊精騎旋風般而來,不由向賈登科變色道:“可是想脅迫咱回去麼?”

何可綱咬牙道:“來一個殺一個,看誰有這樣大的狗膽!”

賈登科也覺狐疑,搖頭道:“我只一人出關,並未帶一兵一卒,何來脅迫之說?”

“量你也無此膽量!”祖大壽不住冷笑,他見慣了戰陣,多年在沙場廝殺,哪裡將這點追兵放在眼裡,喝令放箭。

賈登科見他如此驕悍,哂笑道:“祖大帥身經百戰,虎膽如鬥,怎麼卻如此輕率起來,也不看看來人是誰?”

祖大壽麵色一紅,抬手阻止放箭。片刻之間,那隊精騎已來到近前,為首的一人見軍卒們個個張弓而待,引而不發,驚得大喊道:“祖總兵,切莫放箭,末將是孫閣老手下游擊石柱國,奉孫閣老之命前來接應。”

孫承宗自熹宗朝既督師遼東,袁崇煥、祖大壽都曾在他麾下聽命,其時袁崇煥官寧前兵備僉事,祖大壽任遊擊將軍,這些遼東的將士不少是孫承宗的舊部,素來欽服於他,當即放下弓箭。石柱國又將一封密札呈與祖大壽,原來孫承宗擔心有什麼閃失,寫信勸說祖大壽上疏自辯,又答應代為剖白,殷殷囑咐他立功以贖袁崇煥之罪,祖大壽極是感激,隨即揮師入關。

皇太極不再攻城,連日率領大軍在京畿四周擄掠,分兵遊弋固安、良鄉一帶,得知袁崇煥下獄的訊息,隨即趕回京師,至蘆溝橋遇到明軍車營。為首的副將申甫乃是一個遊方僧人,自言擅造戰車,將一些獨輪火車、獸車、木製西式槍炮呈經御覽,崇禎也是病急亂投醫,見樣式奇特,特旨擢為副總兵,撥糧餉召募了新軍。倉猝之間,召募的多是市井遊手好閒之徒,自然抵擋不住滿洲精騎,一觸即潰,片刻間全軍覆沒。皇太極兵不血刃,直逼臨永定門外。梁廷棟、滿桂所率四萬人馬本來分屯西直、安定二門,得知後金兵到了永定門外,滿桂帶領一萬人馬改屯宣武門甕城內。不想崇禎為安定京師人心,屢屢下旨催促滿桂出戰禦敵。滿桂身經百戰,深知敵強援寡,應當持重堅守,不可冒險求戰,但皇帝嚴旨催逼,實在無可奈何,只得留下五千人馬守城,與總兵孫祖壽、麻登雲、黑雲龍等率五千人馬,揮淚而出,在永定門外二里許紮營,列柵置炮,嚴陣以待。西邊一輪紅日沉沉將落,祖大壽放眼遠望,城外的一些茅屋草舍已成殘垣斷壁,幾處竟升起幾縷炊煙,驀地傳來一陣嚎陶的哭聲,他聽得心頭十分酸楚,幾乎要滾出淚來。

天將黎明時分,皇太極暗令部屬冒穿明兵服裝,打著明軍旗幟,趁著天色昏暗朦朧之際,突然攻入明軍大營。明軍發覺卻難分友敵,登時大亂,兩軍混戰在一起。滿桂身先士卒,奮力拼殺,一心指望梁廷棟率兵增援,可是梁廷棟在西直門的甕城裡龜縮不出。滿桂勢單力孤,自辰時到酉時,殺得筋疲力盡,後金兵依然潮水般地湧來,滿桂又急又累,大叫一聲,身上的箭瘡迸發,墜下馬來。副將孫祖壽正要下馬搭救,一隊後金騎兵蜂擁而至,將他亂刀砍死,滿桂被踏成了肉泥。黑雲龍、麻登雲被擒,五千人馬全軍覆沒。

永定門外,硝煙漸漸散去,狼籍的屍體稀稀落落散佈在平川曠野之間,無主的戰馬在寒冷肅殺的戰場上徘徊悲鳴。京師震恐。

已近年關,可是大敵當前,京師上下全沒有一點兒過年的景象,也沒有心思熱鬧。錢龍錫一大早趕到內閣值房,徑直進了首輔的屋子,從袖中取了疏本遞與韓?道:“首揆大人,這是我告病的本章,我要回華亭老家了。”

“怎麼不等過完年麼?”錢龍錫的乞休,韓?本在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竟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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