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拎著名為紅薯的血色長劍,秦川獨自一人再一次的衝上了城頭。此時周圍依舊有大量的戎狄軍卒攀爬上了城頭,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朝著前面衝擊。
秦川的出現令前面的戎狄軍卒一愣,還沒想明白為何一個孩子能衝到他們面前,就被身後的人推搡著繼續前進。
“不知哪裡來的倒黴孩子。”一名戎狄軍卒心中暗想,隨後朝著秦川揮動了手中的彎刀。
沒有理會即將砍下的彎刀,秦川繼續揮動自己手中的長劍,一道道微弱的紅光在長劍上一閃而逝,隨後就看到一個個戎狄軍卒臉色驚恐的倒在了地上。
每當有戎狄軍卒倒在地上,秦川便感覺到有一股暖流朝著自己的身體不斷的湧來。那種感覺猶如春風拂面,夏日甘霖,秋日微風,冬日暖陽。這種感覺讓他深深陶醉其中,無法自拔。只是因為手臂上依舊流著鮮血,讓秦川感到一陣的眩暈。
沒過多久,城頭上已經看不到戎狄軍卒的影子,全都變成了一具具的屍體倒在地上,詭異的是那些倒下的屍體無不是面目猙獰,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沒過多長時間,吳尚一馬當先的踏上了城頭,秦人軍卒也是跟著吳尚的腳步,重新站在城頭上。當看到城頭密密麻麻的屍體,以及那些屍體的慘狀,所有人內心沒有來一陣恐懼,頭皮發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能令他們產生這樣的表情。
眾人紛紛抬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秦川,當看清楚秦川的表情時,無不震驚異常。
只見秦川黑色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渾身籠罩著一層若隱若現的紅色霧氣,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迎面而來,令人有些作嘔的衝動。
秦川轉過身來,此時他的頭髮已經披散開來,原本稚嫩的臉龐則是變得猶如白紙一樣蒼白,靈動異常的雙眼則是變成了血紅色,似乎有妖異的紅光在眼中不斷閃爍。
眾人看到這雙血紅色的眼睛時,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不約而同的後退了一步,有膽小的秦人甚至癱軟在地上,明顯是嚇得不輕。
吳尚眉頭緊皺,看著秦川現在的樣子,隨後將目光看向了那柄還在滴血的血紅色長劍。
“吳尚大哥,戎狄之敵都被我殺退了。”秦川蒼白的臉色掛著一絲的微笑,血紅的眼睛看著吳尚,似乎還有著一絲的笑意。
“秦川,趕緊將那把劍扔掉。否則你會死掉的。”吳尚臉色焦急,身體則是跨步上前,一股凌厲的氣勢朝著秦川弱小的身體壓去。
或許是這麼一瞬間的空隙,秦川眼睛中的血紅似乎減弱了積分,但對於吳尚凌厲的氣勢絲毫不在意。
秦川搖搖頭,伸出另外一隻帶血的小手,指著城牆外說道:“吳尚大哥,你看,那些戎狄軍卒還沒有退去,很快便會有更多的軍卒登上城頭,那時豖原城的秦人將再無活路,你說,我該怎麼辦?”
眾人隨著秦川的手指向下看去,就看到無數的戎狄軍卒已經在城牆外枕戈待旦,弓箭手已經開始彎弓搭箭,明顯以及準備好了開始第二次的攻城。
吳尚卻是沒有理會這些戎狄軍卒的動作,依舊瞪著眼睛看著秦川,語氣有些焦急又有些怒氣的說道:“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沒等他們退兵你就被那把劍殺死了。”
秦川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血色長劍,鮮血依舊沿著手掌朝著劍身流去。蒼白的臉色浮現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消失不見。
他心中明白吳尚的話是對的,只要自己扔下手中的紅薯,雖然會受很大的傷害,但至少能夠保全自己的性命。
但若是真的將紅薯放下,自己固然會保全性命,但是豖原城數萬的秦人怎麼辦?難道要用他們的數萬人的命換自己的命?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命比別人的命有多麼的尊貴,用數萬人的命換自己的命,這種事情他做不來,也不回去做。但若能用自己一人的性命換取整個豖原城數萬秦人生存的一線生機,秦川反而認為這樣做是值得的。
能做出這個選擇,並不是因為秦川有多麼的大義,捨生為人,只是因為秦人的淳樸與善良深深的打動了他。
僅僅是萍水相逢就能將準備當做傳家寶送給自己的半截村老人,那些雖然碎嘴但是對自己充滿善意的婦人;大水村,那位年邁的里正,寧願自己挨凍受餓,也要將最好的東西留給僅僅只是借宿一宿的秦川與吳尚。還有豖原城那些充滿人情味的秦人,樂於助人,天真無邪的孩童。還有許許多多良善之家,生活貧苦,但不忘與人為善,善待他人。
他們是天下最好的國民,最好的人家,最好的秦人。不應該因為戰爭去破壞他們原本的生活。
魏辰正好站在城牆上弓箭手能夠射到的位置之外,皺著眉聽著一位軍卒顫顫巍巍的說著之前城頭髮生的詭異一幕。
“你確定是那個叫秦川的孩子?”魏辰臉上有些不善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軍卒。
“我看得仔仔細細的,而且當初還是我將他帶回軍營的。”軍卒不敢隱瞞,急忙向魏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