豖原城城頭的變故並沒有影響戎狄部族的攻城步伐。快速飛奔的戎狄騎兵已經開始彎弓搭箭,伴隨著一陣嗖嗖嗖的聲音,箭雨已經朝著城頭射了過來。
這次的攻城,明顯比上次更加的迅速,也更加的兇猛。在戎狄騎兵朝著城頭射箭的同時,戎狄步卒已經將木梯搭在了城牆上,朝著城頭快速的攀爬。
終於漫天的箭雨的攻勢終於開始減弱,而那些戎狄步卒則趁著這個空檔已經快要登上城牆。數名秦軍拿起弓箭想要射殺那些戎狄步卒,但手中的箭矢還沒有射出去,頭上便插上了一根顫動的箭矢。
數名秦軍軍卒的慘狀令附近的軍卒不敢露頭,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戎狄軍卒爬上了城牆。直到這時,漫天飛舞的箭矢這才停止了攻擊。
而戰爭在這一刻才真正的變得殘酷起來。
衝上城頭的戎狄步卒如潮水一樣,綿綿不絕。而城頭上的秦人則是拼命去抵擋戎狄步卒的進攻。
殺傷力最大的依舊是吳尚所在的位置,一劍斬出,便有數名戎狄軍卒到了下去,很快地上便躺了許多的屍體,隨後便有更多的戎狄軍卒將吳尚團團圍住。
柿子挑軟的捏,戎狄軍卒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因此攻向秦川的戎狄軍卒也不在少數。幸好有兩名秦人將秦川護在了身後。雖然兩人盡力抵擋,但是依舊有幾個戎狄軍卒朝著秦川揮下了手中的彎刀。
手中拿著那把名為蘿蔔的鐵劍,秦川費力的抵擋著戎狄軍卒的進攻。
此時的秦川則是有苦說不出,原本以為自己雖然年幼,但是憑藉著身體的靈活,再加上之前的殺敵經驗,怎麼也能在這些戎狄軍卒面前周旋一二,但事實卻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教訓。若是沒有這兩位秦人奮力的保護,恐怕秦川早就死在了戎狄軍卒的鋼刀之下。
屠一人為罪,屠萬人為雄。
就算那些戎狄軍卒站著不動讓秦川砍,沒等砍完肯定會把他累死。
秦川此時已經沒有了萬人敵的想法,只是期望著能夠早些將這些戎狄軍卒擊退。此時的秦川才明白過來,昨日在戎狄軍卒當中殺進殺出,並不是自己身手多麼的厲害,而是因為自己身邊有一個厲害的人。
將一名戎狄軍卒斬殺之後,秦川趁著一絲空當的機會,扭頭看向吳尚所在的方位,現在的吳尚已經沒有了之前一劍殺數人的勇猛,對於數不盡的戎狄軍卒的圍攻,即使是劍法高超,也有疲憊的時候。
就在秦川分心的片刻,一名護在秦川身邊的一名秦人閃避的動作稍微遲緩了一些,戎狄軍卒的彎刀便砍在了那人的胳膊上。
只見彎刀落下,那名秦人的半截胳膊便被砍了下來。但那名秦人強忍著斷臂的疼痛,一把將手中的長劍捅入那名戎狄軍卒的身體當中。拼盡全力將另外幾名戎狄軍卒推遠,大吼一聲:“公子,快走。”隨後,書柄彎刀便對著這名秦人砍了過來,頓時鮮血四濺,那名秦人瞪著雙眼,倒在了地上。
見到這名秦人的慘狀,秦川雙目通紅,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名為蘿蔔的長劍,抵擋著戎狄軍卒的攻擊。
長劍與彎刀相擊,巨大的反震之力讓秦川握劍的雙手有些發麻,再次抵擋了一次攻擊之後,雙手一痛,蘿蔔被一舉挑飛。那名戎狄軍卒則是大笑著朝著秦川揮舞手中彎刀。就在此時,一道雪白的亮光在那名軍卒眼前一閃而過,那名軍卒的身體依舊向前,但是腦袋卻是飛向了身後。
一劍斬去頭顱。有這個能力的自然只有吳尚。秦川抬頭,果然看到吳尚渾身鮮血的站在自己面前。
“戎狄人太多了,先撤。”說著便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拼命的朝著前方砍去。
城牆上躺下了一層又一層的屍體,鮮血順著城牆不斷的朝著下面流去。城牆下,成千上百的秦人將城門堵得嚴嚴實實。他們便是豖原城最後的一道防線。
雖然豖原城有數萬的秦人,但是能夠拿起長劍兵器的只有兩三千人而已,剩下的則是一些老弱病殘,婦孺兒童。就算是這些人,也是躲在自己的家中,手中拿著能夠找到的鋤頭,菜刀,守在門口,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絲決然的神色。城破之時,便是他們與戎狄蠻夷同歸於盡之時。
秦人尚武,不降不退,由此可見一斑。
一路不知道殺了多殺的戎狄軍卒,吳尚才帶著秦川與另外一名秦人從城頭上下來,此時的城頭已經完全的被戎狄軍卒佔領。
魏辰依舊一身白衣,雲淡風輕的坐在戰馬上,看著前方豖原城城頭的廝殺。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戰場廝殺時的號角聲。
看到城頭已經完全被佔領,開啟城門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於是對著站在身後哈哈大笑的戎狄部族首領揮了揮手,那些戎狄部族的首領便帶著身後剩餘的軍卒朝著豖原城前進。
勝利,就在眼前,這些戎狄部族首領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享受勝利的美味。
吳尚此時卻是跟在了那些戎狄部族首領的背後,聽著那些肆無忌憚的笑聲,嘴角微挑,露出一絲輕蔑。
“等這次戰事結束之後,你們也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