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孃的兩個小寶貝!娘還是那個歡脫少女,愛自由!愛旅行!”
吻別平兒和雙兒,王娡的心早已飛起。沒有傷感,沒有離愁,有的是嚮往的詩和遠方!
季布安排了馬車,王娡卻堅持要騎馬。
“娘娘,您還是坐車吧!”郅都追著勸,“騎馬又髒又累。”
“打住!”王娡馬鞭一指郅都,故作爽朗地笑,“叫我什麼?”
“王公子!”郅都忙抱拳改口。
摸摸唇上的短鬚,帶著策馬奔騰的豪情,王娡頻頻打馬,讓季布和隨從們好一通追追趕趕。
山野的風,肆無忌憚的吹著,連路邊的野花都開得潑辣絢爛。這是自由的味道!白日放歌須縱酒,攜輕風,沐暖陽,信馬由韁,王娡的好心情,讓跟隨的人也都開心起來。
豔日高照,田野萬頃,正是粟谷成熟的季節。農耕文明之光照耀下的帝國,到處是豐收景象。
農民們木耕手耨,土櫌啖食,讓王娡看得十分吃驚。生產工具是生產方式的表現。這種落後的生產方式,如何養活悠悠眾口?
看看馬背鞍韉,隨從護衛的甲冑刀劍,王娡心裡泛起一種悲涼。
民以食為天。這個時候的人民,還在為食物裹腹、為吃飽而掙扎。金屬和鐵器的製造,或為祭祀禮器,或為武器鎧甲,是遠離平民生產者的。為什麼不能把生產武器的材料,改進製造農具,用於農業生產呢?
重農抑商,不能僅僅體現在對農業的重視,還要讓農民儘可能有相對先進的生產資料。
季布看出王娡臉上的悲憫:“自聖上登基以來,興修水利,擴大耕種面積,一些旱地也能種田,比以前好很多了。”
王娡下到田裡,看農民所收粟谷。“春播一粒粟,秋收萬顆子”。這哪裡是萬顆子?穀穗短而小,揉在手心裡,秕穀不少。這是真正的靠天吃飯,原始的耕作方式,原始的種子肥料。
沉沉嘆口氣。任何時代,農民都是最基礎的生產者,為社會的發展,為人類的生存,用脊背扛起歷史的轔轔車輪!
不禁想起二十一世紀,每個人都關注的食品安全問題。談之色變的轉基因農產品,趨之若鶩的有機食品,一哄而上的農業種植。
感恩科技發展!感恩社會進步!其時,最大的食品安全問題是飢餓。從古至今,餓殍遍地,饑民流離的狀況時而有之。國人吃飽飯,實現食物自由才多少年?就熱炒有機食品。有機帶來的減產是顯而易見的。有機就是摒棄人類近數百年的農業科學成果,堅持靠天吃飯。
旅途多了沉重,少了歡暢。更尷尬的是騎了一天的馬,王娡受不了了!
MD!是買家秀與賣家秀的區別嗎?騎馬看著瀟灑,下馬腿要殘廢!兩腿一直夾著馬背坐在鞍上,大腿根都要磨破了!下馬後走路都要撇著腿,象夾著痔瘡。這馬再騎下去,筆直秀氣的兩條長腿就成羅圈腿了!實在是失態失儀。
好不容易捱到驛站,在季布安排下換了馬車,王娡老老實實棄馬改坐車。但她坐車坐得心裡不踏實。
“季將軍!您來坐車吧!”王娡所扮的是季布隨從,怎麼有隨從坐車,主使騎馬跟隨的道理?
“老夫騎馬習慣了。待到前面驛站,再換車駕就是。王公子不必讓渡。”季布恭敬行禮。
車輪是木製的,毫無減震,加上路不平坦,即便坐車,也是顛簸得渾身痠痛。加上有的路段,車架難以前行,有時需要換騎馬或牽馬步行,這旅途並不美好。詩和遠方,終究是夢想。懷念二十一世紀!
向吳國方向,路上的人多了些。王娡暗中觀察,多是些黥面之人。
郅都緊跟王娡車駕,低聲囑咐,“王公子,這些徙匪流徒,大多是犯事後投奔吳國。怕是些亡命之徒,我們小心!”
王娡點頭,心中暗想:這吳王太放肆了吧!別國犯事的罪人,逃到吳國,吳王悉數接納。讓朝廷和別國有何顏面?當律法廢紙一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