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思政樓,一樓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人,長龍排到外面,地上擺著學校自印的綠色試卷,政教處老師在喊:“從一班開始,一班!”
許易咯嘣咬碎糖,“讓不讓活了,這麼多寫到猴年。”
她看一眼卷子,逆著人群走。
邵蔻像跳房子,一步,兩步,兩步,一步,繞開堆放的書本試卷。
她一眼就看到了,樓前站著個人。
梁瀧踩在臺階上,顯得更高了,長身玉立,側臉線條流暢,挑起唇角和朋友聊天,笑容肆意。
身上穿著紅白色校服,肩線筆直,兩腿修長,立在那像棵白楊。偶爾會被同學擋住,她還是能敏銳地從一模一樣的校服中找到他。
影子在腳下生根,身邊都是浮動的光。
只是見到一面,心情大不相同了,蔫巴巴的困勁無影無蹤,精神起來。迎著他走,手腳不自如。
梁瀧歪到一邊,身形隱在樹影後,看不清了。
她剛收回目光,就聽身後傳來一聲:“瞿松——”
邵蔻條件反射地回頭,好像叫的是她。
瞥一眼樓前的人,梁瀧沒動身,手裡轉著個水瓶,甚至還岔腿坐下,繼續玩,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偏頭要看過來。
邵蔻趕忙轉回腦袋,抵不住疑惑,走到一個隱秘的地方,站住,好奇心的驅使下,又一次回頭望,確認著什麼。
“瞿松!”
聲兒大,一群人齊齊轉身,目光越過她,落到後面。
“欸。”
寬敞的路上,跑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生。
太陽曬得發懵,邵蔻睜大了眼睛,反應有點兒慢。有那麼幾個瞬間,深感懷疑,直到這個人出現。
她一言不發,心情複雜。
餘光裡,叫瞿松的人抱書走遠了,而她喜歡的那個男生,坐在石凳上。
汗,從額頭冒出來,眼前虛白,烈日當空下,一顆心都在顫。
一個名字接一個名字,陸續又走了些人。
原來他叫梁瀧。
她喜歡的人怎麼能是這個土土的,不太好聽的名字。
她甚至在一開始,暗暗慶幸,“瞿”這個姓氏稀少罕見,與眾不同,一眼看中,果然符合他的氣質。
可最後怎麼搞錯了。
邵蔻失神,宛若從高處跌落,身心粉碎。
許易撞撞她的肩膀,明顯收不住笑,“哈哈哈不行了,讓我先笑會兒。小芍,你這幾天求的桃花都求到別人身上了。”
瞿松,梁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