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了個身,法式開衫上衣的帶子交叉系在左邊,是不規則款式。
氣質決然,面孔生冷。
“請您正面回答!”
梁瀧眉心又攏了起來,她的事情棘手,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她情緒失控。他走到一邊,飛快地找到助理歐旭的電話,報了邵言所在的醫院,“我朋友的妹妹,我趕不到上海,讓那邊的人多照顧。”
這邊的邵蔻聽著電話,保持冷靜,末了,道:“好,兩小時後見。”
夜風掃蕩進來,她的長發亂飄,擦過臉側,輕緩地落下,淹沒耳朵。
她看了看時間,還有一會登機,她想一個人待著,在夜風中抱緊了手臂,一張巴掌臉蒼白,唇紅齒白,彎彎細眉。從他的角度看去,這時候的她和工作時堅無不催的狀態截然相反,會生氣會發火,獨自難過,激起人的保護欲。
他看著她許久,搓了把臉,才從怔愣中回過神。
邵蔻掐點進登機口,梁瀧在人群外望向她,揮了下手,她拉好箱子,順著人流走遠了。
在飛機上收到梁瀧的訊息:
在飛機上能睡著就先睡一覺,記得定鬧鐘,這兒有我。
沒有了顧慮,她安心定志。兩小時後,早晨六點,準時抵達上海虹橋機場。
六點四十,拖著行李闖入醫院。
邵言手術還沒結束,手術室亮著燈,林韻,童鳶守在外面。還有兩個男性,一個是邵言的男朋友,雲柏,還有一個目測三十左右,戴著無框眼鏡,站在童鳶身邊。
見她火急火燎趕來,童鳶說:“不是闌尾穿孔,沒事了。”
邵蔻懸了一路的心跌下來,幾小時高度緊張,這會她才鬆口氣,人順勢往後仰了仰。
林韻扶住她,一抓她手腕,嗔道:“怎麼瘦成這樣了?說了不讓留在那邊,就是不聽話。”
“媽,我沒事,有點低血糖而已。”
“而已?”
眼瞅著林韻又要念叨,站在童鳶邊上的男人從西服口袋裡掏出個東西來,“吃點巧克力,你小姨偶爾也會低血糖,你們身上要備點糖啊什麼的補充能量。”
邵蔻坐下來緩緩,吃完了那塊德芙,猜到他和童鳶的關系。
手術室的燈滅了,幾個人擁上去,邵言被推出來轉到病房。半小時後,邵言醒了,麻醉藥物還沒代謝幹淨,她直說頭暈犯困。
眼還沒完全睜開,攤開兩手,摸著:“雲柏!雲柏!”
“欸。”雲柏擠過來,趴在床邊,抓住她的手,“我在。”
邵言歪著頭,“帥哥你誰啊?”
“……”
“我家雲柏呢?他不在!”她唇齒含糊,眼眯著又犯困起來,“我記住了,他那個家夥沒來看我。”
邵言的眼淚撲簌簌落,撐了一個手術,感傷的不行,頭一歪,抬起淚眼,忽然看見一個人,叫道:“我姐!”
哇地一聲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