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是吧?跑我這兒來幹啥,找不痛快?”
“你那醉逍遙的名聲,如今在府城集市上可臭了,五文一罈都沒人要。
你這小酒肆掌櫃,還敢來我這地兒晃悠,真是膽子不小。”
許長安臉上掛著慣常的笑,沒急著回嘴。
他慢悠悠走到石桌旁,把兩壇“醉逍遙”擱在桌上,又從布包裡掏出賬簿和幾張紙,鋪開在石桌上,紙頁有些泛黃,墨跡卻清清楚楚。
“馬幫主,我這人做買賣,最講個實在。
聽說有人拿我的憑條賣假酒,砸了我的招牌,我這小本買賣人,總得來問個清楚。”
“小子,你那酒的名聲是我砸的又咋樣?
如今滿街都知道醉逍遙是馬尿味兒,你那鋪子還能撐幾天?我勸你老實回家,別在這兒瞎折騰。”
“瞧瞧,這副弱雞模樣,還想跟我講理,笑死人了。”
潑皮們聞言,又是一陣鬨笑。
許長安臉上笑意沒散。
他慢悠悠從布包裡抽出幾張憑條,攤在桌上,上頭的章子瞧著有些眼熟,正是水晶糖肆的印記。
他指了指憑條:“馬幫主,您幹這事兒,手腳倒是不慢。
這些憑條是我鋪子開的,可惜上頭的酒,不是我釀的。
我這人,不喜歡被人冤枉,更不喜歡有人拿我的心血做文章。”
他把賬簿翻開,紙頁沙沙響,指著上頭的字跡道:“這賬簿裡,每一罈醉逍遙的出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馬幫主若不信,咱們可以當面對一對,看看這假酒到底是誰的手筆。”
“小子,你以為憑几張紙就能翻了天?我賣出去的酒,憑條上寫得明明白白,清河縣水晶糖肆來的,誰敢說不是你的貨?”
“你這醉逍遙,如今在集市上賤賣都沒人要,還想跟我在這兒掰扯?你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
許長安點點頭,慢悠悠抱起一罈“醉逍遙”,拍開封泥,酒香頓時飄了出來,濃烈中帶著點甜,鑽進鼻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