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罈子擱回桌上:“馬幫主,您說得在理。我這小買賣人,確實沒啥斤兩。
可這酒,是我一罈一罈釀出來的,味道如何,喝過的人心裡有數。
您拿假酒砸我的招牌,我若不吭聲,倒是真叫人瞧不起了。”
他從布包裡掏出一隻粗瓷碗,倒了半碗酒,擱在桌上,推到馬彪跟前:“這罈子裡的,是真醉逍遙,您若不信,嚐嚐看,跟您賣出去的馬尿味兒,差在哪兒。”
馬彪瞧著那碗酒,鼻尖動了動,酒香撲鼻而來,濃得有些嗆人。
他沒伸手去拿,哼了一聲:“你小子拿一罈酒就想糊弄我?我賣出去的貨,憑條在手,誰敢說不是真的?你這賬簿,能唬得了誰?”
“這小子還挺會裝,拿幾張紙就敢來我這兒叫板,真當我黑水幫是擺設?”
許長安笑了一聲。
“這破廟地方不小,馬幫主若不介意,咱們就當著大夥兒的面,把這賬算明白。”
馬彪笑了一聲:“行啊,小子,你要玩,我陪你玩。
我倒要瞧瞧,你能折騰出啥名堂。”
許長安微微點頭,旋即慢悠悠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刀刃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馬彪瞧著那匕首,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喲,小子,你這是要玩啥花樣?拿把刀子嚇唬誰呢?”
“還敢耍刀,怕不是瘋了。”
許長安沒理會這些,慢悠悠捲起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臂,面板有些白。
他握著匕首,刀刃輕輕劃過手臂,一道紅痕緩緩滲出血來,鮮紅的血珠滴滴答答落在石桌上,濺開幾點血花。
周圍的潑皮們見了這景象,笑聲停了停,紛紛站起身,圍到石桌旁,啃乾糧的手也放了下來。
馬彪瞧著那血珠,眉頭皺了皺:“小子,你這是幹啥?瘋了吧?拿血嚇唬人,誰怕這個?”
許長安臉上笑意沒散,他慢悠悠拿起粗瓷碗,把手臂湊過去,鮮血滴進碗裡,幾滴血落在碗底,暈開一小片紅。
他放下碗,抱起真酒罈,慢悠悠倒了半碗酒,酒液清亮,混著血珠,泛起股淡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