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一口氣衝進張黑虎的院子,喘得跟牛似的,衝著屋裡喊道:“虎哥!虎哥!大事兒了!”
張黑虎正坐在堂屋裡啃一塊燉得爛乎的豬蹄,聽見動靜,扔下骨頭,抹了把嘴走出來,衝他嚷道:“啥大事兒?瞧你這熊樣,跑得跟兔子似的!”
小六子喘勻了氣,忙道:“許長安那小子把日子定下了,要當眾驗那瓶子裡的東西!
村長和虎爺都答應了!”
張黑虎一聽這話,猛地站直了身,拍著大腿道:“好!好得很!這回許長安要是弄不出啥名堂,老子非讓他賠錢償命不可!
他害了我娘,這賬還沒算完!”
小六子站在一邊,點頭道:“虎哥說得是!那小子要是失敗了,咱有理有據,鄉親們也挑不出啥毛病!”
張黑虎哼了一聲,攥著拳頭道:“錢得賠,命也得留!”
“對!虎哥威武,到時候咱把他家底掏空!”
張黑虎揮揮手,趕走小六子,自己在院子裡轉了兩圈。
他越想越覺得有盼頭,許長安要是栽了,那鋪子、銀子,統統得歸他,連帶著還能出一口惡氣。
到了約定那天,天剛矇矇亮,村裡就熱鬧開了。
太陽還沒爬上山頭,許長安家門口的空地上已經擠滿了人。
鄉親們扛著鋤頭、挑著擔子,早早趕來看熱鬧,嘴裡聊著這幾天村裡傳得沸沸揚揚的事兒。
李長德在捕快虎爺的護衛下,從人群裡走出來。
他懷裡揣著那小瓷瓶,虎爺跟在旁邊,腰上短刀晃盪著,透著股子威風。
鄉親們見他倆來了,忙讓出一條道。
“村長來了!東西帶來了沒?”
李長德擺擺手,示意大夥兒安靜,從懷裡掏出那小瓶子,高高舉起來。
瓶子裡的綠液在日光下晃盪,晶瑩剔透,像是一塊上好的玉。
那奇異的藥香飄散開來,清冽中帶著點草木的氣息,勾得人心裡直犯嘀咕。
許長安從人群后頭走出來,一身青布長衫,袖口卷得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