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子前的長隊越排越長,銅板落進布袋的聲響不絕於耳,許長安的葫蘆眼看著見了底。
他拍了拍手,高聲道:“諸位,今日存貨不多,賣完就收攤,明日再來!”
這話一出,排隊的人更急了,紛紛擠上前,銅板舉得老高。
鎮上的街市喧囂依舊,可老掌櫃的藥肆裡卻冷清得像是被風吹空了殼。
老掌櫃坐在櫃檯後,手裡攥著賬簿,翻了幾頁,臉色越發黑得像是鍋底。
盯著賬簿上那銳減的進賬,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似的,疼得直抽抽。
這日子沒法過了!若再讓許長安這麼賣下去,他這藥肆怕是要關門大吉,二十年攢下的名聲也得砸個稀巴爛。
“不能這麼坐著等死!”
老掌櫃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煙桿往櫃上一扔。
他在屋裡踱了幾步,腦子裡轉開了主意。
這許長安靠著那“靈藥”風生水起,他若不使點手段,怕是連翻身的機會都沒了。
他摸了摸下巴,心下有了計較,轉身朝後院喊道:“小寶,過來!”
沒一會兒,王小寶從後院鑽了出來。
這小子二十出頭,長得瘦高個兒,穿著件灰撲撲的棉襖,手裡還拿著一根啃了一半的胡蘿蔔。
他啃了一口,咔嚓脆響,嘴裡嚼得吧唧吧唧,吊兒郎當道:“爹,啥事兒?又瞧賬簿不順心了?”
他是老掌櫃的獨子,平日裡幫著藥肆抓藥跑腿,腦子活泛,就是性子有點野。
老掌櫃沒理他這茬,擺擺手道:“別啃了,過來坐下,有正事兒跟你說!”
他拉過一張凳子,自己先坐了下去,手指敲著桌子:“你可曉得,那許長安在街上賣什麼靈藥,把咱們的生意都搶了去!”
王小寶聽了,啃胡蘿蔔的手一頓,咧嘴笑道:“爹,那窮書生不就賣個水兒嘛,鎮上人新鮮幾天罷了,咱怕啥?”
話說得輕巧,可他心裡卻也咯噔一下。
他前幾日也在街頭瞧過許長安的攤子,那排隊的長龍瞧著著實熱鬧,他嘴上不說,可心下也曉得,這事兒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