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街角的陰影裡,一雙陰冷的目光正死死盯著他。
那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身披一件灰色長袍,頭戴氈帽,正是鎮上藥肆的老掌櫃。
他站在自家鋪子門口,手裡捏著一串銅錢,眼角抽搐地看著許長安那邊圍攏的人群,臉色愈發陰沉。
“這小子……”
他咬著牙,低聲嘀咕,“神仙水?哼,把老子的生意都搶了!”
他瞥了眼自家冷清的藥肆,又看看許長安那熱火朝天的攤子,手指攥得咯吱作響。
他鎮上行醫二十年,平日裡靠著幾手祖傳方子餬口,生意雖不算紅火,可也穩當。
可自打許長安這窮書生冒出來,賣什麼“靈藥”,這幾天他這藥肆的門檻都快長草了。
老掌櫃咬著煙桿,心裡窩著一團火。
他越想越不忿,手裡的煙桿攥得咯吱響,心下暗罵,這窮酸書生哪來的狗運,弄出個什麼靈藥,把鎮上人都勾了去!
他站在門口,眯眼瞧著許長安那攤子,排隊的人裡好幾個是他藥肆的老主顧。
那王小販腿上生瘡,原先三天兩頭來他這兒抓藥,如今倒好,喝了許長安的藥水,樂呵呵地逢人就誇,連帶著他這兒的藥錢都省了。
還有那婦人,頭痛半月,他開了幾服藥下去沒見好,如今也擠在許長安攤前,捧著茶盅喝得不亦樂乎。
老掌櫃越看越氣,胸口像堵了團破棉絮,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他心裡算了筆賬,許長安這攤子一天賣個百來盅,十個銅板一盅,那就是上千個銅板,換成銀子也有一兩多。
他這藥肆一天進賬不過三五百個銅板,如今被搶去一半,生意冷清得連個抓藥的影子都不見。
他咬著牙,心下暗道,這窮書生分明是砸他飯碗來的!
鎮上人還不得笑話他老掌櫃連個毛頭小子都鬥不過!
這窮書生模樣俊俏,又會說話,偏偏還弄出個靈藥,把鄉親們哄得團團轉。
這藥水怕不是糊弄人的玩意兒,可瞧那排隊的長龍,他又不得不信幾分。
那邊的許長安忙著招呼,壓根沒察覺遠處老掌櫃那陰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