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依舊濃稠,詭異的詞曲傳來的越發清晰,聲調也似乎越發悲涼,若真要是有人在唱曲,就憑這聲調捏詞,那也一定算得上是大家了。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濃稠的霧氣中隱隱約約顯現出了一座極大的宅院,宅院的正門雄偉異常,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架勢,富麗堂皇的三道大門不知用什麼木頭做成,上面掛著的牌匾還刻著些不知名的字,而院牆上的方形黑瓦更顯古樸,門口還擺著兩隻高麗石所雕的石獅子,戲曲聲依舊不絕地從院內傳來。
其門口掛著的數十個紅燈籠向這濃霧中照射出富麗的紅色光芒,使這所宅院在霧中越發顯眼。
“這座宅子……”阿曉看著遠處那所燈火通明的宅子,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道:“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
年輕人遠遠眺望了下,輕聲道:“四娘,小鬼頭,前面有座宅院,話說來的路上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四娘自然也看見了這座宅院,心裡也是十分疑惑:“這院子的確不知從何而來,我們一路過來並沒有看見這種豪華的宅院,而且……”四娘頓了頓,不解道:“誰會在這墳山裡修如此大的宅院?”
“既然沒有見過,那有沒有可能是山市?”年輕人道。
“我也不知,畢竟我沒有見過山市,但也知山市應該是沒有聲音的。”四娘搖了搖頭。
“山市?那是什麼東西?”阿曉迷糊問道。
獨眼年輕人平靜道:“山市,我的確也沒有見過,不過關於它的故事在傳說中有多次出現,在古書中關於它也有記載:奐山山市,邑八景之一也,然數年恆不一見。公子與同人飲樓上,忽見山頭有孤塔聳起,高插青冥,相顧驚疑,念近中無此禪院。無何,見宮殿數十所,碧瓦飛甍,始悟為山市。”
“此處的奐山乃是江南道東邊的一座郡城,我沒有去過江南道,自然不知這奐山山市傳說的真假,不過山市與這處宅院出現方式似乎相同,都需要有大霧的條件,宅院皆豪華無比,有人說這是仙界的映照,也有人說這是某些大修士的法相顯現,但具體情況還是不得而知。”
夜間的風異常陰冷,加之這濃稠的霧氣,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四孃的髮絲上便已經佈滿了露珠。
四娘拿著手帕擦了擦髮絲,剛想說些什麼,眼底一閃,霧氣中有個黑影向著一旁的阿曉兇猛撲來,黑影約有數米長,碧綠的眼神裡透露出對事物的貪婪之色。
四娘對陣經驗相當老練,手中鍛刀反轉,刀刃朝外,一個猛撲將阿曉撲倒,右手持著鍛刀朝頭頂一揮,恰好劃過那黑影的腹部,溫熱的血液伴著些毛髮便被割了出來。
黑影哀嚎一聲,竄入了霧氣中。
獨眼年輕人另取出一柄匕首,鐵骨扇在之前便已經毀在了戰鬥中,他警覺看向四周,道:“適才聽到這戲曲,不小心大意了,那是野狼的嚎叫聲,都打起精神來,野狼不獨自捕獵的,附近可能有狼群。”
四娘很熟練地與獨眼年輕人背靠背看著前方,她右手從刀上捻了縷毛髮在手中,聞了聞,點頭道:“是野狼的毛沒錯,上面還有些屍臭味,不久前應該刨過墳,不過這個時候野狼群不該出現的,如此大的霧氣,對狼群絕對不利,除非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們。”
阿曉被二人保護在中間,對於剛才野狼的襲擊絲毫沒有準備,他適才睡醒,完全不知周邊的情況。
體內的歲寒揶揄道:“你是豬嗎?有東西靠過來了都不知道,一個修士差點被狼拖走,真是可笑。”
阿曉沒有理會揶揄的歲寒,看向那座宅院,小聲道:“我覺著,這些狼是不是被這座宅院吸引過來的?”
“怎麼可能。”四娘依舊警覺地看著前方,正色道:“狼怎麼會被人的宅子吸引過來,我在玉山遇到過很多次狼,這隻狼出現在這裡很奇怪,最不對勁的是……這裡處於玉山外圍,這種地方按理說根本是沒有狼的!”
歲寒在阿曉的命關里正坐了起來,嬉笑的樣子不再,而是恢復了嚴肅的神態,嚴肅道:“阿曉,小心了,剛才這隻狼有些不對勁,如果可以的話,找個機會試一試它脖子下的溫度。”
“好,不過一隻狼有什麼不對勁的啊?還有,你是說……”阿曉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然醒悟了過來,震驚道:“你的意思是這隻狼是御獸宗的人控制的?”
“可是江叔叔那天不是已經殺了那個人麼,怎麼還會有御獸宗的壞人過來?”
“暫時還不知道是不是御獸宗的人,還是得試一試才知道。”歲寒說道。
霧氣中傳來一聲狼嚎,剎那間,林中亮起了上十雙眼睛!
“保護好小鬼頭!我這裡來了一隻!”獨眼年輕人忽然大喊一聲,一隻野狼朝他撲來,玉山本地的地皮子畢竟是對付野狼的高手,手中匕首被他握緊,在野狼撲來的瞬間,他抓住機會向右一個翻滾,手中匕首靈活刺入了野狼的心臟處。
“它死了!”阿曉大聲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