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雅思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那個女生的背影,曾經是我很好的朋友,就是裴夢涵那個閨蜜你知道嗎柚子。”
程絲絲眼淚刷一下滑過臉龐:“我以前花心沒錯,可是遇到陶冶之後,我真的就改了……”
“我沒有勾三搭四沒有和其他人曖昧不明,我努力學習想要出國去top10回來成為精英也是因為他喜歡寫小說,我想在他將來某一天江郎才盡的時候成為他的後盾,我真的真的很愛他,我控制不了自己地愛他。”
可以控制的叫理性,不可控的才叫感情。
紀苒柚從自己大衣口袋裡掏了包面巾紙,遞過去。
程絲絲接過,指尖將塑膠包裝上彩色人物的笑臉捏得扭曲:“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不分手我有一個名義上的男朋友,分了手,我真的真的只有一個人,只剩下盲目和絕望。”
紀苒柚張了張嘴,話語到了喉嚨,卻是都說不出口:“絲絲,你……”
“柚子你不用說,我知道的……你現在看我是不是就像看個笑話,”程絲絲苦笑,“別說是你,我自己看自己都像是笑話……可是我現在這種感覺,我真的不知道該給誰說,那種行屍走肉的孤獨,你有過嗎?”
這本來是一個設問。
在意識到柚子家境並非自己所想那樣之後,學校到處都是男神多寵女朋友的傳聞之後,程絲絲只覺得自己從前很可笑。
就像大一大二隻要柚子不去的課程都不會點名,她一去,那堂課老師就點名一樣,紀苒柚三個字,大概就是人生贏家的玄學吧。
而更讓程絲絲沒想到的是,在自己問出來的那一刻,紀苒柚的臉明顯冷一下,然後僵住。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徐徐點頭,眼神重新聚焦:“絲絲,我有過的,可能,比你更絕望。”
靈感來源於生活,權謀文的勾心鬥角需要出發點。大學同學們大概也不知道,安靜到可以在任何角落扮背景板的她曾經是班上文娛委員,曾經學過很多很多年舞蹈,就像是她筆下一個個傾國傾城的歌姬一樣。
哪怕知道“交淺言深”是忌諱,紀苒柚感到她和自己曾經近乎一樣的情緒,卻是不由自主開了口,講了一個自己很少講也不願講的故事。
老紀和母上大人不知道,秦黛不知道。
就連顧沉,都不知道。
一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紀苒柚收到顧沉的簡訊抬腕看了第一次表:“顧沉在等我,我要先走了,絲絲,反正馬上雙十一,你可以搬回寢室和我黛比一起剁手。”
“好。”程絲絲目光追隨著她收拾書包,起身,彎了彎唇。
弧度式微,但很真實。
“她當初搬出去是她自己的選擇,她現在理論上沒權利搬回來也是應有的結果,她讓你難受過,現在你也沒必要委屈自己啊!”
知道自家苒苒懶的程度,顧沉趁著今晚沒下雨月色也好,強制拉著她在操場一圈圈小跑。聽她一邊氣喘籲籲一邊說著這件事,顧沉當即沉了臉色,停下腳步,“苒苒,善良是種奢侈品。”
“我知道,”紀苒柚叉腰,“絲絲也不容易,雖然兩年多沒在寢室住,雖然她有過不相信我的時候,但是我記得她給過我的那些板栗,那些飯團啊!”
想了想,紀苒柚軟軟地把下巴擱在他的掌上:“我這不叫善良的,我這最多叫記得那些吃的的好。”
“你呀!”顧沉抹掉她額頭上的細汗,“把申請書寫好了給我,我幫你找輔導員蓋章,彌勒佛對我很好,不會拒絕我。”
“麼麼噠!”紀苒柚又蹭了兩下他的掌心。
顧沉彎身啄了一下她的唇:“這樣才算。”
操場不少鍛煉的同學跑過來又跑過去,不知道剛剛那些一下有多少人看到。
紀苒柚感受著那溫熱一觸即離,一顆本就被敲出裂縫的心好像種下一顆小小的草種,癢癢麻麻,隨著他牽著她在操場走的一步步,感官越放越大……
想到什麼,紀苒柚踹遠了一粒小黑石子,溫和的嗓音突然響在空氣中:“顧沉,你有過難過或者不如意的時候嗎?”